上了本科线,但只够上个三本。学费太贵,祁乐意负担不起。
奶奶多年一点点攒下的积蓄都被祁乐意砸进了医院里。家里的房子早在祁乐意12岁那年为了给爷爷做手术卖了,爷爷去世后,奶奶和祁乐意一直是租的房子。
班主任又找祁乐意商量,让他复读一年,如果资金方面有困难,老师会给他想办法……
祁乐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摇头,不读了。
他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体质。
何况,他没有办法再在那所学校呆下去。
多一天都不行。
班主任生拉硬拽拽不回祁乐意,后来祁乐意索性连房子都退了,家里的家具杂物通通打包送给了楼下的拾荒大爷,整个人蒸发得无影无踪,谁都找不着他。
惩罚。
秦燊□□裸地说出这个词时,祁乐意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在惩罚秦燊。
他恨秦燊。
在医院的台阶上哭得接不上气的那个夜晚,他原本隐晦而压抑的恨意由点连成线,浓稠得令他窒息。
那时,他以为这根线会贯穿他的一生。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后来,天长日久地,红尘俗世的奔波劳碌将激烈的情绪一点点消磨、淡化。
走了就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