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秒,她赶忙颔首问号:“阿姨好,我是苏纯淳。”
病房门口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两人便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浓郁醇香的咖啡香气在鼻尖萦绕着,周围人谈话的声音都很小,显得四下静谧而闲适。
可苏纯淳却不是如此心情,她现在紧张得手心发汗,身体微抖,一想到之前让季念帮忙给她复习的事情,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沮丧。
季念的母亲不会是要来找她兴师问罪吧?
先开口的陈芸,她态度温和,语气也很亲切:“纯淳,之前的事我们其实都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最大问题其实出在我和季念父亲的身上。是我们两个之前对季念管教太严,压得他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喝了口水:“季念变成现在那个样子,我们也是没有想到,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这段时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候,都是想把自己关起来。”
“也只有这两次回学校的时候,心情才好一些。我们大概能猜测出来,他回去应该是去见你的。从小到大,他就算是一个比较孤僻的孩子,除了爱打游戏以外,好像也只有也对你比较上心。”
“我想对于季念来说,你应该是很有意义的存在。”她稍稍一顿,“所以,阿姨能不能恳请你忘掉刚才季念的那个样子,不要因为他低落失控的情绪,就去疏远他,也不要因为他与常人有异,就去区别对待他,还是把他当做一个你的朋友好吗?”
听完陈芸大段大段的话,苏纯淳有些诧异,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季念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也许是那十个暖宝宝?又或者是那个公交车里的拥抱?
其实没有季念母亲的这番话,她也照样会把季念当成她的朋友去关心去照顾,因为曾经的他,同样温暖了她的内心。
也许痊愈的时间会很长很长,六个月,十二个月,十八个月,甚至是二十四个月,可她也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将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装点成绚烂多彩的模样。
视野之中不再只是灰黑白,还有缤纷美好的万物。
微微失神过后,苏纯淳笃定地点头,眼神真挚如冬季不染尘埃的白雪,开口对陈芸说:”阿姨,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们一句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季念可能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对这件事负责,我不会因为看到他那个样子而害怕与他交流,也不会因此而去疏远他。”
“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探望他的,我希望能看到他渐渐好起来,回到以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