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知道这样不行。
现在的季念还太脆弱敏感,就像是一个倔强而执拗的小孩,不会希望有人窥视到他这样不堪一击的一面。
他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头埋于两膝之间,手臂上的布料滑下来,苏纯淳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即使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截很短的胳膊,可那上面的抓痕却异常得清晰明显,仔细去看,有些已经结成了痂,而有些才刚破了皮。
显而易见,他经常这样做。
苏纯淳知道,得了抑郁症的人就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玻璃瓶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他们不是故意折磨自己,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肉ti上疼痛的加剧,才能减缓心里的伤痕。
母亲是这样,季念也是这样。
心底的忧伤渐渐如河水一般流淌出来,苏纯淳捏着手提袋的手紧了紧,泪水有些模糊了视线。
这样的季念好可怜……可怜到她想去分担他的痛苦,想去替他去承受这一切。
揉了揉发红的眼角,正要转身离开,却有人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回眸看去,是一名美丽端庄的中年妇女。
她皮肤白皙,保养得很好,几乎没有细纹,似乎岁月都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五官精致得几乎到了美艳的地步。
只不过眼底的黑眼圈很重,倦意与疲态了然,像是有好几个晚上没有阖过眼。
“你是苏纯淳吗?”妇女的声音很温柔,稍顿又道:“我是季念的妈妈。”
愣怔了好几秒,苏纯淳才反应过来,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季念的妈妈,而且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