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徇见她有异,尚不知情况,忙过去要询问,却又被她伸手推开。
眼见她奔至一旁吐在备好的铜盂间,令婢子清走后,又漱了漱口,方坐下稍歇,便又跟去,道:“怎突然吐了?”
阿姝脸庞有些泛白,连饮了两口热茶,方有些羞赧的望他一眼,低声道:“我近来害口,时常要呕。夫君……不如先去沐浴……”
刘徇还担心她,靠近两步,忽然反应过来,低头一嗅,顿感异味,不由止步,沾染风霜的俊容难得有些红。
他本因赶路,衣物脏污,不甚洁净。炎炎夏日里,方才又将她抱入屋中,这般稍稍一动,已是汗流浃背,难怪她方才要呕,那样的异味,他自己也羞赧。
他轻咳一声,肃然点头道:“的确该沐浴了。”说罢,沉着脸转身入浴房去。
到夜里,屋中方稍凉快些。然阿姝仍是体热,又命婢子在屋中四处摆了冰,才觉舒爽。
刘徇数月未沾她身,不由心意微动。幸而谨记分寸,自入浴房消解一二。
阿姝望在眼里,竟觉有些可怜,遂体谅他,不敢妄动。
刘徇却仿佛自己同自己过不去似的,仍要伸手去抱她,一下一下轻抚她腹部,柔声道:“长安那边,耿允已蓄势待发了,明日我便要命人于天下发《讨耿允檄》,大约三两日就要挥兵西去,怕不能伴你回信都了。”
阿姝还觉热,胸口香汗直冒,却未推他,只伏他怀中,柔顺点头:“好,夫君只管去吧。”
刘徇低头亲她鼻尖,仔细观她神情,见未有不满,方松一口气,可转而又稍惆怅。成婚近三载,她仍是不懂,对他未曾有半点不舍之心。
然如今她怀着身子,他绝不能因心中不愉便要发作,只得忍下。
可阿姝到底还是瞧出了,又想起先前邓婉的劝,犹豫半晌,方忐忑凑近他耳畔,低低道:“只盼夫君早日归来,我……我在家中时,也常想念夫君……”
她语调越来越轻,越来越低,面色也愈红,却教刘徇浑身一震。
他又是心颤又是恼怒,克制住翻涌心绪,细细亲吻她一番,方不舍地放开,自入浴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