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她哪里能如此放任自己耽于他有限的沉迷于纵容?
为拿下整个冀州,他不惜以她所在的赵地为饵,只这一事便证明,她在他心里,到底也未有几分分量。
不论姜成君说这些的目的何在,那寥寥数语,却着实如腊月寒风般,令她霎时清醒。
此刻,她眼前又浮现梦境中,他面无表情,冷酷下令放箭的情形,不由得微颤了下。
她掩下眸底异色,笑得越发柔顺温婉,颊边的两朵酒窝也越发甜腻。
“无事,想来是大王劳累,生出了错觉。”
刘徇一瞬不瞬望着她,原本温和而疑惑的俊颜也渐渐冷下,漆黑的眼里眸色深深,不辨喜怒。
他慢慢放开她,起身轻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衫,面无表情的往浴房中去。
袅袅雾气间,他终于不再有半分伪装,彻底冷下脸来,显出心底的不悦。
她分明就是有事未说。可他仔细的回忆了今日的一切,却半点头绪也无。甚至多日来,都不曾有过能令她耿耿于怀,心生不满之事。
这样无缘无故的疏远,令他气恼,却也不愿再腆下脸来多问。
最好她能主动道来。
……
他这一等,直到夜半熄灯,二人并肩躺在床上,也未等到她主动解释。
心底的倔强令他强撑着不再开口,可那种抓心挠肺,又气闷又恐慌的感觉,令他辗转许久都难成眠。
而身旁那抹纤细的身影,却自躺下后,便规整的缩在被衾中,仰面朝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轮廓在朦胧月色下沉静而柔和,仿佛已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