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一眼瞥见他入内,却并无半点收敛,反而边上前迎他,边不满埋怨:“妾想大王归来定要沐浴,令这二婢备热汤,哪知他们却盛了这样多热水,这教大王如何沐浴?”
刘徇望她这与白日判若两人的模样,不由挑眉,随她行至浴房,果然见腾腾热气自浴桶中不断升起。
他伸手一探,直烫得本能的缩回手,点头道:“确实烫得很,这哪里是浴汤?”
那二媪已是被雀儿等欺压了一整日,本就因年岁大,失了精力,此刻再被这般责难,实在忍耐不住,辩解告饶道:“王后莫错怪了婢,方才只因王后言,大王恐还有些时辰才归,水多备热些,待王归来,正好便凉了,婢这才多提了二桶热水。谁知……因白日活多,双臂一时失力,才至如此。”
若是往日,阿姝早已不追究。今日,她却不依不饶,作蛮横状冲刘徇道:“大王瞧瞧,这二人非但不认错,竟还数落妾的不是。”
刘徇顿悟,即刻顺她意,佯装无奈道:“王后如此气恼,欲如何处置此二人呢?”
阿姝冷眼瞥一瞥惶恐不安的二人,遂拂袖道:“我看,留着无用,各杖责二十,发回叔叔家中吧。”
二媪对视一眼,忙哭着求饶。
刘徇却道:“就顺王妃意,将人带下吧。”
外间有健妇入内,七手八脚将二人架出,渐行渐远。
待屋中只余二人时,阿姝方才乖张蛮横的模样登时一收,玉雕般的面上透着几分清冷。
“如此,大王可称心?”
方才她利用自己在太后眼中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印象,有意责难这两耳目,借机将人赶出大司徒府 ,正应了白日里他所言带她出城的条件。
刘徇几乎是一瞬便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遂微笑点头:“姬聪敏,此法甚妙。”
阿姝瞥他一眼,冷冷道:“那大王是否允妾同往河北?”
刘徇听她越发不加掩饰的冷淡,方确信,她的确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