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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征尘影中,两马盘旋,丈八枣木槊和画杆方天戟并举,战三十余合,吴秉彝暗暗胆寒——“韩滔这厮,怎的武艺竟然大涨了?”

韩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长笑道:“姓吴的,在陈州时,你妒贤嫉能,人皆下之,我装作武艺低微,正是保身之道——今日战阵之上,你却来试试?”

听了这话,吴秉彝心里发慌,手上更加遮拦不住,急回马要走时,却被韩滔暴喝一声,丈八枣木槊锋芒尽吐,破甲摧心,一槊将吴秉彝由后到前捅了个对穿,两膀叫力一抖,吴秉彝死尸摔入尘埃。

韩滔从容下马,割了吴秉彝首级,勒侦骑缓缓而退,随吴秉彝出战人马,俱都惊得呆了。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跟头把势地回报梁中书道:“吴都监临阵中了奸计,反被韩滔斩了头去!”七都监面面相觑,兔死狐悲之余,皆有胆落之色。

梁中书看在眼里,愁在心上:“如此懦兵,如何破得梁山草寇与呼延叛贼?只盼曾头市义兵早来,解我心上倒悬之苦!”

过了两天,亲随回报,说曾头市那里接待得甚好,听到是从前的梁大人回来了,都额手称幸,并向大人问安献礼。但说到引兵助战,现下却是马驹繁殖的关键时节,一个人恨不能分成两半个来用,即使这样,还是捉襟见肘,唯恐误了朝廷贡马的额数,因此实在抽不出人来助阵,还请大人见谅。

梁中书听了不乐:“义兵不来,如之奈何?”

略一思忖,眉头又舒展开来,当下传令:“调凌州两个团练使单廷珪、魏定国来见!”

谁知调令发到凌州,却被凌州知府那里驳了回来。回文中诉苦说凌州现下匪患遍地,两位团练忙着护城清剿,分身乏术,请梁大人缓调云云。

原来单廷珪、魏定国命部下假扮了呼延兵,在凌州大开杀戒,将八都监落单的害民兵马砍了个痛快。事情虽然做得隐秘,但单、魏二人到底心中有鬼,接到梁中书的调令后,唯恐是调虎离山、平地擒拿之计,因此去寻凌州知府,将四下里的贼情夸大其词了一番。知府是个懦善人,一听之下唬得魂不附体,哪里肯放他二人离开?于是一力包办,将梁中书的调令推得一干二净。

梁中书见单廷珪、魏定国二人也不来,仔细一想后笑道:“必是他二人和曾头市扳厚,两个监军大大得罪了曾头市,连带着两个团练使也恼他们。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我这个总兵的人却替那两个阉货受了委屈。”

不过这点儿小事还难不倒梁中书,他一封五百里加急的公文送到东京开封府枢密院,枢密院的衙官们知道他是蔡京女婿,哪里敢怠慢?火急回文,以一封公函调令,调单廷珪、魏定国二人往梁中书帐下正式听用。

这一回,单廷珪、魏定国二人推无可推,只好做了决死的准备,来淄水边参见梁中书。见面之后,才知道梁中书并无为难二人之意,反而有意托二人为使,去请曾头市义民再来助阵。

见梁中书其意甚诚,魏定国道:“若前后任主事官儿都象梁大人这般,也不会闹得义民离心了。大人既厚情,小将哪里敢辞劳苦?这便往曾头市做说客去!”

梁中书听了甚喜,又写了一封信,备了厚礼,让单、魏二人带去。

单廷珪却惊道:“大人,这可使不得!”

见他大惊小怪,梁中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