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怀沙冷笑道:“仗义疏财?只要家里有几贯村钞,人人都可以做得!那宋江到底是甚么阿物儿?看看他犯的那些事儿——自家包养着的粉头偷人,自己气不过一刀杀了逃在江湖上,却逃不爽利,偏偏又吃捉了刺配到江州,然后在江州题了反诗,吃屎喝尿洗刷不得干净,最终被救上梁山泊,到现在又搅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嘿嘿!好一个及时雨!好一个宋公明!到一处臭一处,可惜多少好汉瞎了眼瞎了心,生生地错看了他!”
祝虎一脸的络腮胡须,看着就是个爆豆儿。听了武怀沙的话,顿时蹦了起来,大叫道:“老帮主说得有理!我看这宋江,就是个立着牌坊的粉头,现在上了梁山有兵有势了,索性连牌坊也不要了!我就奇怪,梁山又不是他宋江当家,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是天王晁盖出面呀?偏那宋清,将晁盖一字不提!我看宋江那小妇养的,只怕已经谋算上晁盖屁股底下的那把头号儿交椅了!”这正是:
变脸佞贼奸如鬼,冷眼旁人眼似钉。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9章 人的名树的影
听了祝虎之言,帐中众私盐贩子轰然称是,武怀沙点头道:“祝虎兄弟粗中有细,说得在理!”
一时间,骂声大起,宋江家所属的女性顿时倒了大霉,从生者到死人,无不惨遭蹂躏。
祝彪是个斯文的年轻人,喝酒慢,骂人也不多,除了和身边的准大舅子飞天虎扈成低声说笑两句,对旁人都是不理不睬的,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傲气来。三庄联盟中李家庄的代表——鬼脸儿杜兴上来向祝氏三杰敬酒,祝龙祝虎都接了,到祝彪这里时,却被他挥挥手就打发下去了,把杜兴气得丑脸通红。
若不是铁棒栾廷玉安抚着杜兴,打了几句圆场,只怕性气刚直的杜兴便要转身愤然退席了。
趁着人人都骂宋江的时候,栾廷玉向祝彪作色道:“祝彪,方才对杜总管,怎能如此无礼?”
祝彪低声嘻笑道:“师傅息怒。甚么杜总管?他以为他是当年的江淮总管杜伏威吗?只不过是扑天雕李应手下一个管帐的奴才而已,生得又那般丑怪,我若接了他的酒,没的丢脸!”
栾廷玉摇头道:“祝彪,你休要仗着自己本事,就小觑了天下的英雄!杜总管虽然只是个管家,但李庄主却把他当亲兄弟般看待,他自己也是拳脚精熟,武艺过人,虽然貌丑了些,但终究是一条好汉,你今后切不可轻慢于他!”
祝彪点着头冷笑道:“也罢了!只好听师傅的。说到李家庄,我就有气,那李应好大的架子,这回反梁山,咱们三庄都是精英尽出,偏生他李大庄主却稳坐钓鱼台,只派来一个管家,这算是怎么回事?若最后大功告成,他自然要来分一杯羹;若咱们败了,他也能在梁山那边推个干净——这般精于算计的小人,叫我哪一只眼睛看得上?”
“禁声!”栾廷玉脸色一变,低声厉喝道,“李庄主岂是那样的人?杜总管不是也说了吗?他家卖到西军里的一批战马不知被甚么人给抢了,本来两下里交割清楚了,但那西军一向骄横惯了,硬是要把这笔帐栽在李家庄头上,逼他们再送一批战马。李庄主正在想办法弭平此事,哪里来得了这里?”
祝彪一笑道:“师傅是善德人,君子可欺之以方,我却是不信李应那厮的奸猾借口!他不来,也只不过是想坐观成败而已。”
栾廷玉摇头道:“祝彪,你这般骄横,不知敬贤,还说甚么要胜过那清河西门庆?你若真想成就大名,这口无遮挡的性子,还须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