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淡缓缓道:“我知道张兄当年和平某人闹得不愉快,张妃可是看好平秋里的。对了,黄锦也是,他好象不大看得上秉用。平某人若拿了这份奏折,又有黄、张二人协力,未必不得居高位。到时候,那批人可要看张兄的笑话了。”
一提到黄锦他们,又想起自己在他们那里受到的屈辱,张璁面色大变,两眼中全是怨愤。
仇恨就像一条毒蛇在嘶咬着他的内心,张璁有点失去理智了。
他沉声问:“静远,若我将这份奏折递上去,会怎么样?”
孙淡见张璁动心,打铁趁热,道:“还能怎么样,最大的可能是张兄要被天下读书人骂死。可是,你却替陛下涨了志气,为陛下说了一句公道话。你说,天子会忘记你的恩情吗?首先,陛下肯定会将你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调走,调到一个更能发挥你才华的职位上。然后再历练几年,入阁为相也不是梦想。张兄,这事关系到你的前程。孙淡也不敢肯定,将来究竟会怎么样。可人生难得几会搏。张兄,你已经四十有七了,还能做几年官。”
“我已经四十七岁了!”张璁寒毛都竖了起来。
明朝的官员并不是终身制,有一定的年龄限制,到了年龄就要退下来,称之为致仕。周朝是“大夫七十而致事”,也就是说,大夫一级的官员,七十岁就要回家养老。这一制度保留下来,也在历史中逐步演化变更。到了明朝,就有一定的制度和规定。大夫,也就是部堂一级的高官,七十岁退休。部趟以下的官员,六十岁退休。
可明朝人的寿命都不长,很多人都活不到六十。
张璁今年已经十四七岁了,就算他身体健康,也只能再做十三年官。十三年,弹指一挥间,转眼就到了。
难道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岗位上?
难道这就是我张璁想要的人生?
不!
绝不?
我不能让黄锦他们嘲笑我。
若我张璁他年若能入阁为相,必不回放过那些侮辱和损害过我的人,黄锦、张妃、平秋里还有这吏部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不就是一点名声吗,和快意恩仇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君子做事,但求我心所安,他人谤誉,浮云过眼。
权力,我张璁需要的是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