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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振飞坐到炕边,又和蔼地说:“小毛子,过来,让爹看看,都瘦了。跟爹回去吧,让你娘给你炖五花肉吃。”

魏云寒缓缓侧过头,木然的目光望着魏振飞,忽然向被子垛靠靠,一脸紧张地摇头,将头扎进被子里。

魏振飞上了炕,拉了他的胳膊道:“小毛子,看看,是爹来了。走,跟爹家去,过去的事过去了,爹也不怪你。回家,爹不打你了。”

魏云寒拼命地挣脱他的手,向炕角缩去,满眼恐惧。

几番较量后,魏振飞终于将体弱无力的儿子按在了怀里,摸着他的头道:“这么烫,在发烧呀。”

“烧了两天了,他不吃不喝不许人靠近。”小月仙哭道。

魏云寒挣扎着挣脱开父亲的手,缩向窗根。

魏振飞吩咐师弟去准备了木桶和洗澡水,屋里的炉火生得暖暖的,搂了云寒在怀里说:“小毛子,不怕,爹在这里呢。你看,就爹和你在一起。记得你小时候,这洗澡还不都是爹和你哥哥帮你。来,过来,我们洗洗就舒服了。”

魏云寒哪里肯,恐惧的瞪大眼,贴在墙壁,恨不得遁地而逃。

魏振飞走近他说:“好孩子,脏了,咱们洗洗就干净了,洗干净了,水一泼,就都好了。”

魏云寒如同望见一个陌生人,向角落里躲去,蜷缩成一团,抱住头。

“小毛子,听话,来,过来。”父亲拉起他,魏云寒甩开父亲的手哭道:“别碰,脏!别碰,烂掉吧,烂掉就干净了。”

一阵心酸怜惜,魏振飞还是缓和了语气如哄逗当年那个孩子一般,慢慢靠近他,揽他到怀里。

“毛子,记得爹最后一次给你洗澡是什么时候吗?小八样点心,还想吃吗?”魏振飞抱着儿子的头,安抚他。

那是云寒十四岁那年,他头次唱响了那出《伐子都》,一时间天天请他陪酒吃夜宵的人不断。

通常,父亲都会为他谢绝,但是有些人是必须要应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