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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着刘同寿地位的上升,女孩的心情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俗语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但戏文里,被那个黑脸相公铡了的驸马爷又算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混迹市井,楚楚见过些久贫乍贵的人家,几乎无一例外,这些家庭总是要发生点内部纠纷的。

所以,她将自己的预期值调低了,从正妻变成了妾室。

到了今天,楚楚愕然发现,师兄蹿升的速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按照韩应龙和孙升的说法,小道士马上就要为见皇帝做准备了。

这可不得了!哪个大官会娶个当乞丐的妻子?哪怕是这个妻子还算有几分姿色,却是个贪吃的小丫头?

要知道,师兄可是名动江南的大人物了,整个杭州城的官员士绅,都排着队的等着,就为了见他一面,得他一言。

在这样的师兄面前,自己就显得太过卑微了。自怜自苦之余,女孩又将身份重新定位了,这一次,她将自己当成了丫鬟。

“你说什么呢?”女孩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刘同寿,他哑然失笑,柔声宽慰道:“楚楚,你想的太多了,就算进京,我也当不了大官,就算当了大官,甚至皇帝,你也还是我最亲的师妹,咱们永远在一起。”

“寿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女孩被他吓了一跳,不是在一起什么的,而是那句做皇帝。

“嗯,知道了,我就是打个比方。”这是刘同寿转移注意力的手法,他可没有造反的心思。

吃了这一惊,女孩的孤苦自怜之意渐消,她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刘同寿手上的那个香囊。心中想着,是不是师兄看中哪家姑娘,犯了相思病了。

刘同寿缓缓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寿哥哥的娘?”女孩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着莫名的光亮。

“是啊……”刘同寿将手中香囊递了过来。

虽然经过岁月的磨砺,那香囊已经失去了表面的光鲜,但上面的图案依旧栩栩如生,正面是条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背面是婉转婀娜的五彩凤凰。针脚细密,手艺算不得多好,但看得出制作者用了相当的心思。

这是一件信物,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最为着紧的事物,一直都贴身携带着,作为自己不是孤儿,有娘亲的重要凭据,即便在魂飞魄散的一刹那,他依然念念不忘于此。

刘同寿不知道小道士的信念从何而来,不过他也认同这个观点,生下来却遗弃在道观里,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小道士八成有个私生子之类的身份,留下个信物待日后相认,倒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