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仗来的消耗自不比往常,既然后方已然短时间内指望不上了,那丹城今年秋收的粮草便是斯木里最后的指望。
齐钺猜想,若是自己所料不错,斯木里会在秋收后展开最后的殊死一搏。
然而在那一战前,秋收一旦事毕,为防战前生乱,也为节省消耗;北夷人已经早有先例——
裴城当年之耻只怕便是丹城明日之忧。
即便齐钺的分析有理有据,却仍旧不足以打消卫达的顾虑,“既然这是北夷人的最后一役,那大量的弯刀客只怕是不会再留后手,您现在这样真的能应付吗?”
齐钺躺在了行军榻上,尚且健全的右手垫在脑后,他已经疲惫地阖上了眼皮。
“总会有办法的。”
还是丹城太守府的那件破偏房。
裴朔已经按林诗懿之前批下的日期如期醒来,服了几天的解毒药汤后人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只需要按时服用林诗懿的药调理旧疾。
是以他已经搬回了跟裴朗原本居住的马棚,小破房子便成了林诗懿在太守府落脚的地方。
她一手支着脑袋靠在案边小憩,被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唤醒。
不会有别人,前些日子她托裴朗去打听消息,这几日便夜夜守在门边小憩,深怕错过了时机。
她连忙起身开门,“你打听过了,丹城内的百姓当真无人染毒?”
裴朗进门后仔细打量了门口,确认无人后才轻轻地带上了房门,他摇了摇头,“我早说过了,北夷人把这当做瘟疫,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这抢回来的白米有问题,又怎舍得把如此金贵的东西分给下头的百姓。”
林诗懿实在抽不开身,所有的事情都只能拜托给裴朗,她不得不向其透露了黄曲之毒的秘密,只是话里点到为止,说得进退有据。
林诗懿接着问道:“可斯木里无恙,起码他中的不是黄曲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