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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可以死,懿宁郡主可以死,甚至定北候都可以死。

但是齐钺不能有恙。

北境大军的统帅不能有失,他是北境大营几万兵士,北境战地万千黎民,甚至隗明王朝最后的倚仗。

“小五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来传齐钺的命令,那你们觉得,他的军令会不会只传一半?”

林诗懿见两名近卫不为所动,旋即一边处理着地上的伤患一边解释道——

“凭你们对齐钺的了解,能让他这样谨慎的人只传出半截军令,会是怎样生死攸关的档口?若是齐钺倒下了,北境军能得几人生还?届时北境十二城再度沦陷,只你二人护着我,又能逃去哪里?”

“将军!”近卫单膝触地,头上缠着裹伤的白娟,却依跪得旧直背挺立,“北夷人三千轻骑已经尽数集结在仓外,弃了吧。等他们完成合围,我们便出不去了!”

齐钺靠坐在一截枯木断枝旁,褪去了半边甲胄,正由另一名近卫侍候着裹伤。

左肩胛旧患本就沉珂难愈,在除夕夜奋力一搏中又遭撕裂,尽管这几个月来在林诗懿的照料下已有妙手回春之态势,但今日艰苦一战中再被玄铁弯刀重创后,任近卫厚重的白娟缠了一重又一重,还是一层层的透出鲜血,几乎浸染了整个内衬。

“是啊,将军……”裹伤的近卫近乎哀求道:“走吧!”

此人叫卫达,是齐钺身边的老人了。

齐重北还在世时便入了伍,一路从当年的新兵蛋子,坐到了现在北境军统帅亲卫首领的位子上。

虽比不得荆望同齐钺朝夕相处的情义,但齐重北在世时于他有提携之恩;齐重北去后,他也算是齐钺从当年背负骂名的少主一路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统帅的见证者。

他眼下亲眼目睹了齐钺皮开肉绽的伤口,语中几近哽咽,“这儿连最普通的金疮药都没有,这血这么流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齐钺阖眸蹙眉,整张脸部的线条紧绷,随着裹伤亲卫手上的动作,牙关咬得轻微颤动。

“怎会如此……”他喃喃道。

他当初之所以对丹城围而不攻,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耗尽北夷粮草,而这一仓毒米本该是这一季北境军唯一的细粮,从入营那天起他便谨慎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