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其他的感官便敏锐了许多,住持浑厚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充斥着大殿,说得全是一些听不懂的高深之语,可这又是佛家净地,需得心诚,云初合着的薄薄眼皮下,眼珠兀自转个不停,只觉得鼻尖的香味似乎更浓郁了些。
住持的经书一念便是许久,等到结束的时候,云初觉得脑子被经文熏陶的都有些迟钝了,不然为什么她一睁眼,便见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听经书的人,正靠在殿门口望着她呢。
住持收起木鱼,并不以为忤,有着出家人才有豁达与包容,笑道:“你们二位,站着的人心不静人也不静,坐着的人静了心却不静,看来我这佛经并没能平息二位心中烦忧。”
云初脸上有被洞悉的尴尬,垂首致歉,却听身后人无所谓道:“和尚,无欲无求才能称之为静,人生苦短,尚且刚刚食髓知味,照你这么说,我不如剃了发来你这庙里与你作伴。”
住持但笑不语。
左虞冲跪着的人勾勾手:“发什么呆,走了。和尚,改日再来看你。”
一行人在郊外呆了足足三天,除了头天那莫名其妙的寺庙之旅外,其他两天,云初连左虞的影子都没见到,感觉这人跟凭空失踪了一样,有心留意,却被忙得脚不沾地的李姑姑拉过去打下手,毕竟这么多人都指着她一个人吃饭。
便李姑姑显然是找错了人,在云初连续打翻了两个盘子之后,终于被暴躁中李姑姑送神一样的送走了,好在队伍里有人猎了野味烧了肉吃,算是减少了一点负担。
一行人住得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云初和李姑姑住一间,后者白日里累了,沾着床倒头就睡。徒留云初一人忍着身上的不适在那里翻来覆去。
她素来喜洁,帐篷里充斥着油烟味,身上又有汗意难以入眠。想了想,独自起身去了外面,打算去灶台那里看看还有没热水,将就着擦一擦。
外面有人巡逻,云初指了指灶台的方向,便抬步往那边去。她运气好,李姑姑离开前特意烧了一锅热水留着,热度刚刚好。
云初拿出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解了一颗扣了,把脖子和脸擦了擦,夜里清凉,水一沾到皮肤上便迅速被风带走水汽,还有些冷意,又擦了几下,才把帕子放在旁边,笨手笨脚的扣扣子。
做完这些,她把原来的盖子盖上,才转身往回走,冷不丁撞进一人的怀里。
来人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尖叫,目光沉沉的看向她:“这么晚,你在这里干什么?”
云初听见熟悉的声音瞬间松了口气,她挥了挥手中帕子,意思不言而喻。
掌中的呼吸绵软,左虞能感觉到两瓣软软的唇在掌中轻轻滑过,他的视线在她没来及扣好的领口那里停了一瞬,蓦然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