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往前挪了挪,凑过去细细看了看瑶姜手中那幅画的画中人,拧着眉思索了下,才答:“奴婢觉得若论样貌,是何小姐漂亮些,但她眉眼瞧着过于清秀,乌孙人粗犷,只怕会觉得这般女子过于小家子气,反倒是胡二小姐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奴婢觉得应当会更讨乌孙人喜欢。”
说着还将已经被她收起的何秀容的画像翻找出来,递给瑶姜。
瑶姜静下心一瞧,倒觉得霜雪说得有道理,乌孙与中原风土人情不同,喜好应当也不一样。
“你说得对,而且这位胡姑娘瞧着不像是个柔弱的,若真去了乌孙,也应当不是个好欺负的,至少不会让人一瞧见就觉得这人软弱可欺。”
看了足足两日,瑶姜比来比去觉得这二人最合适。胡进生是在宗人府任职,他的祖母是襄阳郡主,也算有着皇室血脉,可惜已是远支,若胡二姑娘真去和亲,封了公主,也算将胡家与皇家的关系又拉近几分。
“这画像上落款只写着胡二姑娘,连个名字也没。霜雪,你瞧瞧名帖上可有写着她的闺名?”
霜雪手脚麻利,方才帮瑶姜拿过何秀容的画像,就已经去翻胡氏的名帖。
“这上头也没写呢。”霜雪展开来细细扫视,没瞧见,又递给瑶姜。
瑶姜瞧过那上头写的,心下有几分了然了。
“原来她是陪嫁丫头所生,生母没有名分,只怕在家里很不受重视的,不然也不会及笄了还没个正经名字。”
瑶姜心头惋惜,放下名帖,微叹了口气。
“可真难,她前头这十五年只怕都过得不顺心,如今自己的父亲竟还想着把她嫁去乌孙和亲,若她是亲生或是生母得宠,只怕胡进生断然不会往上递她的帖子。”
霜雪将画轴和名帖重新收整好,劝慰了瑶姜几句。
瑶姜坐直身子,饮了口茶,想起那日清河大长公主说的,觉得自己还是年轻了些,狠不下这个心。但人总是要成长,瑶姜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
“公主府应该也快修整好了,到时咱们就搬进去。过两日寻个由头,将这里头几位出挑的姑娘都请到公主府里,我瞧瞧真人如何,也问问看她们自个儿是个什么想法。”瑶姜放下茶盏,见霜雪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霜雪,从前还不知道,你竟是个识字的,倒是难得,往后有些抄抄写写的就可以都交给你了。”
霜雪笑道:“奴婢幼时上过两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