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卿透过两个丫鬟中间的缝隙,紧张地瞧着前方。
只见闫景铄长臂一伸,一把攥住老婆子的胳膊,轻轻一带,毫不费力地让她跪坐在台阶前。
众人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之前出言不逊的络腮胡子大叔,他扭头就想往人群里钻,却没想到闫捕头早有准备,两三步就来到他面前,“嘭”地一把薅住脖领子,把人朝台阶下一扔,就让他趴在了地上。
“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准我们说句实话啦?”大叔满脸横肉,一副凶相,对官差也并没那么害怕。
而旁边的老婆子就不一样了,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垂着头不敢吱声。
闫景铄面容冷峻,走到一个捕快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这才转到台阶前面来,盯着那老婆子说道:“这位老婆婆身上的衣裳补丁摞着补丁,可见是穷苦人家。平日里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吃得上一个鸡蛋吧,今日因为一时气愤就能毫不犹豫地扔掉一个,可见这鸡蛋定是旁人给你的,扔掉一个并不心疼,也许还能挣几两银子呢。”
闫景铄语出惊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太夫人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
那老婆子吓得抖成一团,更不敢说话了,闫景铄便继续说道:“你当我们衙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那么好糊弄?赶快从实招来,否则带回衙门,你这老婆子可经不住几样刑罚,老命就得交代了。你交代了不要紧,你的儿子孙子要来领尸的,家中有你这么一个畏罪而死的老人,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那老婆子吓的匍匐在地,嘴唇哆哆嗦嗦的,却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见她害怕,便给她撑腰:“你这样一个穷苦人家的老婆婆,或许只是受人逼迫,为了生计不得不从。你放心,只要今日你说了实话,侯府自然会保你平安。”
老婆子抬头瞧了瞧台阶上方稳坐在太师椅上的侯府太夫人,咬了咬牙,指着旁边正在爬起来的大叔说道:“是他,是他逼我的。我今日去给春红院送柴,不小心撞上一个丫鬟,打碎了花瓶。他们说那花瓶值一千两银子,卖了我老婆子也赔不起。他们逼我来做这事儿,若我不做,就抓了我的孙女进春红院抵债。”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全都指着络腮胡子痛骂。
没等他起身站稳,闫景铄一脚踢在他腿上,让他扑通一下跪在了第一层台阶上,台阶的边缘硌在了膝盖上,疼的络腮胡子捂着腿嗷嗷直叫。
闫景铄转到前面,盯着落腮胡子厉声喝道:“你当我不知你是谁吗?你是春红院的打手,你们一般都是晚上当值,这个时辰应该在补眠才对。或者说这两个春红院的女人来侯府闹事,可以说是私自逃跑,你既来了就应该抓她们回去,而非在这里煽风点火。可见你们是有预谋的,幕后主使是谁,还不快招?”
闫景铄抬起一脚,踢在了络腮胡子的肩头,那人身子一歪,头磕在台阶上,滚做一团,滚到围观人群脚边。
云慕卿和韩木桐探头瞧着,仆人们挡住了视线,留下的缝隙不大,两个姑娘头挨着头,认真观察。
红衣粉衣的两个女人,此刻皆是满脸惊慌,四下看看,不知在找什么东西,红衣女子突然爬起来,朝台阶上跑,云慕卿惊叫:“她要撞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