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娘静静看着江水流,好像看着过去、现在、将来的岁月从眼前流过,声音淡淡:
“魏文昭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再需要吕家助力,魏夫人的话根本没分量。”
如果不能拿前程威胁他,这世上大约再没什么能威胁他的,魏母说话也许有几分用,但是魏母会向着自己?
褚青娘眉目沉静心如止水,她对魏母亲近十年,魏文昭要休她,魏母一字不反对,因为她不愿做外室,还在背后跟女儿说:“看看你那狠心冷血的娘,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魏家。”
魏家那母子,她领教了。
“难道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左右他?”程万元也觉得棘手。
“没有,亲情、友情、夫妻情分,没什么能阻止他的决定,除了他的前程。”褚青娘缓缓吐口气,转过身“我再去跟他谈谈,希望他继续理智,去追求他的前程。”
看看身上衣裙,褚青娘也没再换,只是掠掠鬓发提裙往县衙去。程万元思索一会,叫上儿子、儿媳往独一味去开张做生意。
褚青娘走在路上,街坊邻居看见纷纷打招呼:“青娘早啊。”
也有关切的:“褚娘子没事吧。”
也有安慰的:“青娘妹妹别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陆举人多好的人,不会有事。”
褚青娘一一笑着应了,对安慰的说:“承您吉言,青娘也相信好人有好报。”
“哟,这不是褚大老板吗?”一道怪里怪气的讽刺声音响起,褚青娘抬眼去看,是和她抢过妞儿的那个鲁妈妈。
鲁妈妈挤走红袖楼,又把一个女儿送去伺候刘县丞,两个女儿把刘县丞牢牢抓在手里,鲁妈妈正春风得意,就碰见褚青娘倒霉。
声音里都是得意的奚落:“听说褚大老板生意好得很,怎么没在码头卖烧饼,有闲空在街上转?”
即便身在危局,也不是一个鸨儿能随意嘲笑的,褚青娘站定微笑看对方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