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医院三甲评审,院感办把他感染hiv的事写进了材料里,原本不知道的同事也都知道了,他还记得那段时间大家的目光,同情、可惜,甚至是怜悯,足以让他备感压力。
那种惊慌恐惧,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你伤得比较重,用了不少药,最好满一年的时候再来抽个血检查一下,我看看你的肝肾指标。”皮肤科的同事如此告诉他。
拉替拉韦、恩曲他滨、替诺福韦,每天1-2次,连服28天,以前记不清楚的药名和用法,如今已经刻在心头,再也忘不掉。
好的是身体,可心理呢?
沈延卿轻轻的叹气,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但他这晚又做梦了,跟以前一样的噩梦,只是这次梦境的结尾和从前略有不同。
江汨罗坐在昏黄灯光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语气满不在乎,“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丑。”
他一愣,就醒了。
醒来后又是睁眼到天亮,封悦看着他眼底的青影,有些心疼的叹气,“昨天又做噩梦啦?”
沈延卿微怔,点点头,没说昨晚的梦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他吃了一口小米粥,低声道:“妈,我想换个地方住几个月。”
不仅封悦愣了愣,连沈长河都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出去住,家里不舒坦么?”
沈延卿摇摇头,“就是想试试……看看换个地方能不能不做梦了。”
或许是刻意想逃避,他依旧适应不了父母即便努力遮掩也还是偶尔流露出来的担忧,压力太大了。
他垂着眼,封悦跟沈长河对视片刻,道:“那也行,你试试,是我帮你找房子,还是你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