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帝心道,处在这样的境地中,她哪里还能放宽心思?因此尽管荣贵妃对他颇为不客气,他也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好言开导,哄着骗着才让她将喝下了汤药。
谁知第二天一早,承景帝正准备派人前去探望,昭德宫那边又有急报,说是贵妃做了噩梦,醒来后神志恍惚,忽哭忽笑。承景帝马不停蹄又赶去昭德宫,这一回,贵妃头发散乱,双眼无神,看到他进来反而失声大哭,拽着他袍袖不肯松手。
承景帝无奈至极,只能再度劝慰安抚,怎料荣贵妃这病症古怪离奇,时而郁郁寡欢夜不能寐,时而亢奋急躁话语不停,把承景帝搅得不得安生。
在又一次刚刚回去,昭德宫就传来贵妃不肯喝药的消息后,承景帝无力地坐在榻上,撑着双膝考虑半晌,命令余德广去取纸笔。
“万岁,是要题诗一首舒缓心情吗?”余德广一边去取东西,一边回头问。
承景帝烦闷地叱道:“朕是要写诏书!”
那天午后,一骑信使飞速离宫,从安定门出了京城,往北而去。
消息传到昭德宫,本来还在美人榻上的荣贵妃忽而扶额唉声道:“头晕得很,眼都花了,还不赶紧关上门让我安歇?”
宫女们赶紧放下帘幔伺候她更衣午睡,见贵妃合拢双眼背朝里侧睡着了之后,才敢敛声屏气地轻轻退下。
荣贵妃耳听四周没有声音之后,才翻身坐起,从描金拔步床内的抽屉里翻出早已备好的糕点,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