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祖父同我说‘做官做人要坚贞,真理公道是首位’是真的。”
“却原来,蘅玉说的话才是对的吗?这世上没有真相,没有正义,即使朋友受害,为我牵连,我也应从大局出发,规避风险,保全自身?”
临晋县子闭上双眼,只觉这话分明是在凌迟他的内心。
不是她错了,是他错了。
他不该把孩子教得这般正直刚强,无所畏惧。
临晋县子睁开双眼,把汇报交给她:“李周杀害皇嗣证据确凿,现被楚王府私自关押。唐氏为撇清关系,大致不会公然救他。但他是国子监监生,有宋祭酒在,楚王断不敢杀他,他性命无忧。”
“顶着杀害皇嗣的罪名,他现在性命无忧,今后呢?妻儿族人又怎么办?”
“你知道他不是凶手,楚王庶子并非他所害,那可曾想过幕后是谁?”
“……太子?”
“据说楚王此胎保得艰难,刘氏怀胎六月就已卧床不起,连太医署都没把握那孩子能健康出世。太子静观其变便可,为何要动手冒险?”临晋县子摇了摇头。
“……”郭璇玥答不上来。她的眼界终究不如祖父,手上也没有足够的信息。
“太子、皇上、世家……甚至楚王,都有理由下手,无论是谁,都能从中得利。只却与我们毫无牵扯,沾上百害而无一利。”临晋县子盯着郭璇玥,眼神凌厉:“如果玥娘你执意插手,那便与我郭家没有关系,家里不会助你援手,也不会替你担责,一切后患需你自己独力承担。”
郭璇玥流着泪,叩了三个头:“多谢祖父成全。”
从临晋县子的书房出来,郭璇玥擦干眼泪,立刻行动起来。她一边亲自去把余氏母子接到马骚宅,一边派人去国子监找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