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是蘅玉提出来的。

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她对长安的心情其实非常复杂,纵然是她熟悉的故乡,却有一番无法直面的情感。

再者说,她与傅峤婚后便没有再去国子监上课,与夫人小姐们的日常交际让她身心疲惫,更别提太后时不时宣她入宫——她想弥补与傅峤的关系,但坦白说,蘅玉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婆婆,又因上一世在扬州所受磋磨皆来源于她,面对太后,蘅玉压力大得很,每次见她回府晚上就会做噩梦。

傅峤知道她心中芥蒂,听蘅玉说想要离开长安,思考一番后很快同意了。

不过蘅玉觉得她见过太后晚上不让他进房占了很一大部分原因。

傅峤的封地在河北,风物与长安大有不同,两人一路连走带玩儿,硬是花费了半年才抵达冀州。

傅峤需要与冀州刺史与魏博节度使虚与委蛇,蘅玉却没那么多麻烦事。

用傅峤的话来说,既然身在封地,自然能随心所欲,她若不愿搭理那些个夫人,便不用强打精神应付。

那些夫人的年纪少说大了蘅玉两倍,面对蘅玉总是小心翼翼,蘅玉同她们宴饮了几次,实在玩不到一起,后来抛开她们,独自在冀州周遭游玩。

但冀州苦寒,玩乐之所不如长安丰富,很快蘅玉觉得了无趣味起来,恰好此时宋祭酒送来书信,嘱咐蘅玉莫忘了读书。

蘅玉一拍脑袋,顿觉开朗。

她虽然成亲了,但也不能把在国子监上的几年学丢下!郭璇玥现在在昌乐县兢兢业业做县令呢,她总不能整日吃喝玩乐的,输给了她!

这么一想,蘅玉顿时生出豪情壮志!

她决定,重拾书本,也去考个进士……啊不,明经试试!

傅峤张了张嘴,想告诉她王妃之位也算是封爵,她想考,礼部也会把她排除在外……但转念考虑到蘅玉当初对他指责最重的罪名是不尊重她,把她当波斯猫豢养,傅峤便把已到嘴边的劝阻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