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晏点头,冯师延翻开,扉页果然写着他大名。字如其人,英挺逼人。
尤晏扶她肩膀示意出去再谈,冯师延把书送回包里。
“双学位?”离开自习室后,冯师延用正常声音问。
尤晏再度颔首,“h市七大高校联合办学,刚好可以去路弘磊学校一块混个学位。”
冯师延说:“你家人也希望你读管理吧?”
尤晏拉她避过后面来人,手掌顺着衣袖下滑,发出干燥摩擦声,在最底下他“顺便”捞住她的手,像顺藤摸到瓜般满足。
声音飘起来,“他们可以继续希望。”
“你为什么要选现在的专业?”
冯师延调整手势,跟他十指相扣,现在掌心仍然暖着,不会再像暑假那般出汗,反而手背有些冷。
尤晏被这个问题堵过许多遍,通常还会有后半句:明明家里情况更适合读商科。
路弘磊替他插科打诨过,说以后他可以回去优化家里工厂机械。尤晏也用来搪塞过别人,但在专业比他更冷门的冯师延面前,他觉得这套说辞不真诚。
她认真的口气激发出他的心里话,“说句欠扁的话,因为我从小到大不缺钱,就没意识去选择比较热门挣钱的商科。你可能会想富不过三代,我正好是第三代。但我一直过得太平顺,没有去巩固家业的危机意识,所以……没兴趣。而且,你不觉得,大大小小的齿轮咬合在一起,动起来的场面特别美吗?”
冯师延大概领会,“就像地底下种子发芽,顶开层层土壤冒出地面?”
两人不约而同浪漫化各自的专业,机械不再是刺鼻机油与复杂电路板,农学不再是熏脑农药与田间蚊虫,而是一首小小的诗歌,热爱赋予科学诗意,串联起两个学科的情怀,煽情也质朴。
他们虽然专业不同,热情却相通,有路遇革命知音之意。冯师延和尤晏在这种外人难懂的共鸣里飘飘然。
尤晏品咂着点头,“大概就是这么种力量。”
到教学楼门口,冯师延让他原地等会,挣开手跑向一个外卖员,不一会,拎着一只方形纸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