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做了一个氤氲的梦,一双高跟鞋迈过他的腰,打卷的发尾不断颠簸,他无法起身。
冯师延变成一个性感的符号,一个再次碰见会令他欣喜、也难为情的人。
尤晏期待又惶恐这份尴尬,可冯师延从此淡出他的生活,十六岁的心动也最终死于从意淫到追求的半路,死得平平淡淡,跟任何一个同龄男生的绮思一样,萌芽的感情夭折于懵懵懂懂。
他没有她任何联系方式,问倒是可以问到,但聊什么?同校一年间没怎么聊,如今好像也没必要。
打一场篮球,释放心中积郁,冲动也散去大半。
但涉猎一些影片后,他碰到冯师延的代餐品,再次跌进漩涡,幻想与自我一起发酵。
想起那些跟她有关下流的玩笑,刺激又邪恶。尤晏第一次面对自己毫无遮掩的欲望,为变成伪君子而羞愧无比。
尤晏在球场上清醒,在被窝中沉沦。
那支钢笔天天用,握着笔好像牵上她的手。笔头磨损了换上一个接着用。可后来高三搬教室,笔掉地上给守门员不小心踩坏,尤晏的坏脾气跟气温一样熬人。
冯师延不再是冯师延,他所有遐思跟冯师延真人无关,冯师延只是一个他自己勾勒出的青春符号,承载他情窦初开的波荡,让他在旖旎幻想中恣意放纵。
钢笔彻底坏掉,尤晏的幻想失去实物依托,渐渐崩塌。
高三的生日,尤晏突然想起冯师延和钢笔——当他进入“突然”语境后,意味着他很久没有想起过冯师延。
勺子挖蛋糕的闲暇,尤晏不禁想:钢笔是芒果蛋糕的投桃报李,要是今年暑假她再送她一块蛋糕,她会不会出现?
可是她的生日是八月初,几号来着?忘了。狮子座,星座物语前两条:自大,骄傲。
冯师延给他印象确实挺自信大方,但面目已经和性格一样模糊。
这也是这个符号倒数几次出现在他脑袋,后来繁重的备考压力下来,尤晏少有闲暇回味。
次年夏天,尤晏作出本科不出国决定,考取h科大,和十七岁半的自己毕业,把冯师延的虚构幻影留在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