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看这模样就不是。”
“黄三这么黑的人,哪能生出这么白嫩的娃娃?”
兵丁议论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不会是,押班房的黄麻子生的吧?”
“那家伙的阳、痿,治好啦?”
不一会儿,一个病痨鬼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激动地抖如筛糠。
“儿子,你是我的儿子吗?!”
黄麻子仰天大哭:“天可怜见,我们黄家,居然有后了!”
……
在黄麻子怀抱里的王小五被勒地直翻白眼。
……
王小五义正辞严地站在桌子上。
旁边是巨大希望瞬间落空、嗷嗷痛哭的黄麻子。
因为刚才他才想起来,他这一辈子也没去过苏州一回。
为首的兵丁把烟袋锅子一磕,“说吧,到底谁是你爹?”
面对五选一的选项,王小五脖子一梗。
“都不是!”
“那谁是?”
“家在这里的人是!”
兵丁们捧腹大笑。
虽然这娃娃白白嫩嫩怪招人稀罕的,谁知道居然有癔症呢。
……
王小五被丢出了宫门外。
不过他麻溜地爬了起来,捏住了兵丁们打赏……
哦不,是赞助的五枚铜钱。
“娃娃,看你可怜,给你指一条明道,去街上找个画师,贴个寻人的布告!”
王小五醍醐灌顶。
……
“我要画……一个人!”
大街上,准备收摊的画师低头,看着呼哧呼哧爬上板凳的小孩。
“画谁?”
“我爹。”
“你爹长啥样?”
“……不知道!”
画师一笔差点歪了。
“那我怎么画?”
王小五理所当然:“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我妈见过啊。”
王小五一字一顿地复述起王妈的话:“他半个脑袋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天天吃猪肘子的有钱人!那肥油都不往肠子里下去了,全变成油花秃噜在脑壳上了!”
“眼睛,要射出精光来!不是这种精光,我妈说了,他一双眼睛看似在看风景,其实全在往女人身上瞟!”
随着王小五声情并茂的复述,画师笔下的人物,逐渐丰满。
王小五只提了两点意见,就拿到了最后的改版。
他瞅了半天,满意急了。
“水平挺高哇。”
画师谦虚颔首:“一般一般……”
王小五捧场:“世界第三。”
……
王小五丢下五个铜板,揣着画就急匆匆往顺天府赶了。
四点了好不好。
五点人家就下班了!
王小五嗷嗷向前冲。
刚刚拨开人群的顺天府衙役,被王小五顶了个四脚朝天。
……
扶着腰站起来的衙役大怒:“找死啊你?”
“不找死,找爹!”王小五毫不客气地回瞪:“谁也不能耽误我找爹!”
“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你也不能这么横啊!”
王小五认真思索了一下:“我妈说了,那个男人曾经说过,是个官儿就归他管!”
就可以,这么横!
衙役一愣。
这娃儿,好大的口气。
不过看着,倒真相是富贵人家出身,胖得像个球似的,又肥又嫩。
还白。
就像隔壁东兴楼的五福大元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