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早的打了报告,也想过很多,也思考过会是谁到来,但他没有想到会是黛莲与安德烈,他刚在深远的回忆里见过她们,一转眼他们就出现在了面前,这难以置信但又真实发生存在,只差了一个可怜的列奥尼德。
早在黛莲说话的时候安德烈就兴冲冲的挤开亚历山大走进来,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琴酒时猛地收声,后退几步将头凑到亚历山大耳边,以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音量说道:“列奥尼德一下飞机就直奔酒吧去了,原谅他是个老酒鬼,等他醉醺醺的起来就会过来了。”然后飞快把脸转回去,露出一个标准的讨好笑容。
“见鬼,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奥列泽克的面瘫一直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小声嘟囔了一句,安德烈飞快的完成换鞋等一系列事宜做到沙发上,神色严肃,屁股却不断的带着本体往离琴酒远的地方挪动,最后被烦到无语的黛莲一把摁住,干咳了一声后正襟危坐。
亚历山大关上门的时候还有些不在状态,看了一眼沙发那边仿佛挂着朵乌云的奇妙空气,暗笑一声,抱着花去杂物间找出一个花瓶,将花插进花瓶里整理了一下外貌,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过去。
做完这些后,才坐回琴酒身边。
安德烈搓了一下手指,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积攒了那么久那么久的好久不见好像都消弭在一个好久不见的拥抱里,他明明很善言辞,这是他第一回想不到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黛莲比他更加出息,琴酒也比亚历山大更出息一点,两只不成熟小狗站在门口上演欢乐喜剧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正经事的一半,指泡好红茶摆好方糖,收敛起笑容或者特供型温柔开始交谈。
于是还在犹豫说点儿什么再开始正题的安德烈就发现,这儿好像用不到他,黛莲记得清楚极了,对黑衣组织的了解也很不错,从行动部问到后勤,话题一路从黑衣组织如何倒闭到如何炸掉黑衣组织上策马奔腾。
亚历山大也是如此,他还想说点什么,然后愕然发现他在黑衣组织实在没干什么正事,前面的十分之九段都在西伯利亚窝着挖土豆,后面的十分之一段好不容易更换了片场,但只是题材从种田片到情爱片,他在黑衣组织的这些年概括下来就是光吃不干,他的了解甚至不如黛莲知道的多!
哦!可怜的我!亚历山大与安德烈对视一眼,飞快的明白了对方眼中那复杂的情绪。
“虽然我很想,也有人很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得等一些烦人的恶臭的蛆虫巴巴的攀上来,虽然它不想,但它不能完全摆脱不是吗?好吧,其实我很赞成安娜夫人的说法,直接炸了它最好。”讲话讲到口干舌燥,黛莲止住话头,端起茶杯囫囵饮尽杯里的红茶,浓茶飞快的提起了精神,她觉得自己精神到今夜就能开直升机冲去那个老大的耗子洞炸了它。
“哇噢,很符合,有些像瓦西里教官了。”听完了计划全貌的亚历山大干巴巴的憋出一个称赞,虽然不知道这个能否被称为称赞,但是计划很……直白,尤其是直接炸掉黑衣组织多个据点这个计划,在信息足够的情况下居然真的有些实施的可能。
“开玩笑的,但是瓦西里教官也赞同极了。”半晌插不上话的安德烈迅速的将这些老家伙的背后面貌抖落了个干净,意识到不对的下一刻就坐直了,装模作样的加了一句掩饰道:“我的意思是瓦西里很期盼你的回归,为此做好了准备。”
亚历山大看他,看他头发三两根的秃头和泛红的脸颊,还有加了好多肉的衣服都挡不住的肚子,和他记忆里的安德烈完全完全不一样,但在他下意识抖落出老师们的真实面目后立刻改口如风的样子,和记忆里乃至更多年的记忆里完全一样的安德烈,亚历山大突然轻松了下来,这代表着变了很多东西,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就像瓦西里的脾气一样,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