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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澈听到对面一声重过一声的气喘,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鹿胜,你的药呢?”

空气涌进狭小的气管,哮鸣声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刺得鹿胜耳膜疼。

他带的那瓶药,刚刚在重甲上换衣服时忘记拿了,谁又能料到一天会犯两次病?

邢澈艰难地跪起身,给鹿胜腾出地方,又用力将他攥在门把上的手掰开,“深呼吸,别紧张,把身子侧过去。”

鹿胜此时耳边嗡嗡直响,身体僵得压根不受控制,他能感觉到邢澈掰开了他的手,也能感觉到邢澈帮他翻了个身,可窒息感依旧越来越强。

“深呼吸,没事的。”

邢澈的声音含混地钻进鹿胜耳朵里,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而后一个更有力道的掌心回握过来。

“放松,对,就这样,深呼吸。”

鹿胜的胸腔好似揣进去个破风箱,呼吸时产生的哮鸣音愈发尖锐刺耳,让冰冷的夜都变得诡异。

他此时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要以这么痛苦的方式离开,那他真的情愿刚刚被粒子炮一下炸成灰。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邢澈的脸也成为黑乎乎一团,手上紧握的触感失去知觉,周围越发冰冷,感觉如坠冰窟。

正当鹿胜觉得一切就会这样结束时,正当他以为自己会以这种惨相和邢澈告别时,医疗舱不知被什么猛地拽了一下。

“鹿胜,别睡过去,坚持一下,是我的重甲,是我的重甲来接我们了。”

有时候,希望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鹿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抽搐,邢澈一直在他身边,告诉他坚持,再坚持一下。

直到舱盖被突然打开,温暖的空气,伴随着刺目的灯光一齐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