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知道，这是他的错。

“贺呈山，”他又继续敲门，“你出来吃饭。”

“贺呈山。”

“我们聊一聊。”

“贺呈山。”

“贺呈山…”

贺呈山铁了心不理他，宋亦然去院子里往他房间里看。

窗帘都拉上了，看样子这次是气得不轻。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两年前，宋亦然都得高兴的不行。身边没了个麻烦精，不仅耳根子清静，还不怕得罪对方。

所以为什么还要去哄贺呈山呢？

宋亦然把手按在门板上。

不是因为愧疚。

那顿打是他挨的，没让贺呈山冒多大的险。

也不是因为害怕。

他身上有伤，贺呈山更不会打他骂他为难他。

剔除掉一些乱七八糟的在外原因，剩下的理由单纯又直白。

他不想让贺呈山难过。

当初宋亦然只不过从楼梯上摔下来，贺呈山就能捧着他的手红了眼圈。

这次的事情相比于上次简直不是一个级别，贺呈山肯定会生气，而且是特别生气。

宋亦然想想就有点心疼。

他垂着眸，静了几秒，突然猛地一拍门板，又快速地剁了几下脚，用极其慌乱地语气、面无表情地喊道：“贺呈山！”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后，房门被一下拉开。

然然飞扑而来，扒在宋亦然腿上。

贺呈山脸上的焦急都还没有消退，宋亦然抬手按在了门框里面。

贺呈山：“……”

他用两秒钟调整情绪，恢复到面无表情：“好玩吗？”

声音很沉，带着刚起床时未开嗓的沙哑。

宋亦然诚恳道：“对不起。”

贺呈山把然然踢回屋里，握住他的手腕丢到一边。

关门时又看见那几根白嫩嫩的手指，卡在门缝中，不让他关。

贺呈山干脆直接带着然然出门遛狗。

宋亦然跟在他的身后：“贺呈山。”

然然一到外面就开始发疯，贺呈山拽着狗绳，走得很快。

宋亦然还不能剧烈运动，没跑一会儿呼吸就有些重，一圈溜下来连带着胸口跟着发疼。

“贺呈山。”

他去拽对方的衣摆，不说怎么了，也不说干什么。

贺呈山头也不回地摘了他的手，牵着然然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宋亦然追不上，只好回家等着。

等了没一会儿贺呈山就回来了，余光分他一眼，再径直上楼。

“贺呈山，”他又追去卧室里，“你别生气。”

贺呈山看都没看直接关门，千钧一发之际扫见了宋亦然扣在门缝中的五指，又赶紧一把握住门板。

“没生气，”他语气平淡，“可以吗？”

宋亦然抿了抿唇：“贺呈山。”

“别他妈叫我名字，”贺呈山挫了一下后槽牙，“你给我滚。”

宋亦然去攥贺呈山的衣摆，又跟着去拉他的手指：“贺呈山。”

“你当我是什么？”贺呈山猛地甩开他的手，“咱俩玩完了。”

话音过脑，宋亦然并没有准确地理解到贺呈山嘴里说的“玩完”是个什么概念上的玩完。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砰”的一声，房门差点拍在宋亦然的鼻尖，他站在走廊上，愣愣地盯着门板。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