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太好，除了疼就想吐。

肋骨骨折导致呼吸都痛，像是拧了根筋伸进脑子里，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直跳。

头很晕，像在海面上起起伏伏，转得直犯恶心。

他有点轻微脑震荡。

看东西眼前有重影。

下午的时候尝试着喝了点水，林晓用很小的勺子一点一点喂进嘴里。

宋亦然喝得很慢，主要是怕万一呛着，咳嗽起来会疼着肋骨。

他的胸口绑着固定带，手臂上打着石膏。平躺得脊椎受不了，林晓小心翼翼地帮他翻身捏腿。

宋亦然伤得不轻，送进医院的当天宋庆华就被关了回去。

伤情判定轻伤二级，不仅涉及勒索还有重犯，再加上对方是未成年人，贺峥暗中有所干涉，这一壶够宋庆华喝许久，他在牢里又可以呆一段时间。

宋亦然松了口气。

这顿打没白挨。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贺呈山，对方自打他醒来后就没出现过，

宋亦然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不仅贺峥来看望了几次，甚至班里同学都组织了集体问候，月底他都快出院了，也没见贺呈山来过一次。

不过林晓偷偷告诉他，贺呈山趁宋亦然睡着时来过几次。

宋亦然：“……”

不出所料。

他知道贺呈山肯定会生气，但生气也不会真的忍住不过来。

大少爷傲娇得不行，闹情绪也要面子，两人冷战坚决不能先低头，得让别人过去哄。而贺呈山又好哄得不行，宋亦然只要稍微服个软，就一定…就可能…就大概会哄好了。

有点心虚。

宋亦然以前很怕贺呈山生气，大少爷脾气爆，情绪一上头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虽然知道对方不会真一拳头揍他脸上，但贺呈山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折腾。宋亦然小时候没少被刁难，现在想想还记忆犹新。

“你还知道怕呢？”林晓在一边打趣，“我看现在是小山怕你。”

宋亦然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以前的确怕，可现在怕什么。

贺呈山打他？不可能。

骂他？也没少被骂。

天道好轮回，现在的确是贺呈山更怕他。

“妈妈说了多少次了，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你非不听，还把小山牵扯进去，知道错了吗？”

宋亦然低垂着眸，看着自己右手上留下的那一片疤痕，血痂已经掉了，新长出来的皮肤泛着粉色，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于周边。

很丑。

他用另一只手盖住。

“这一次妈妈原谅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要生气了。”

宋亦然抬眸看向林晓，认真地点点头。

-

七月初，宋亦然出了院。

他的肋骨还没好全，不能有大幅度或剧烈运动。

林晓忙前忙后把人接回家里，宋亦然都站在房间外面了也没见着贺呈山。

他打开手机，发了好几条信息也没见回。

一个多月了，就这么能沉得住气。

自己憋着就算了，狗也不放出来

宋亦然直接去敲贺呈山的门。

“哐哐哐”敲了一通，除了然然在里面汪汪直叫，贺呈山像是死了一样，理都不理。

宋亦然把手掌贴在门板上，靠近了些让然然开门。

然然的狗爪子在门上刨了几下，把门把手扒拉的“啪啪”直响，似乎无计可施。

还把门锁上了…

宋亦然只好又说：“贺呈山，你开门。”

这么喊了好几声，也没见着对方搭理。甚至晚上吃饭贺呈山都不下来了，就是不乐意，就是不见他。

换以前贺峥早就在客厅开骂了，但这次竟也就没说什么，像是由着他似的，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