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郑长吉顺手挑了一下灯芯,声音忽然变得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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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认识百刖的一个青年,行走江湖以售药为生。那年他来到中原,竟然爱上了一位官员。可那个官员只把他当作义弟。一个醉酒后的夜晚,他终于扮成女子与那名官员有了肌肤之亲,然后便有了子嗣……”
他尚未把话说完,燕染便紧张地打断他:“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郑长吉答道:“他叫做姬申玉。你可认得他?”
燕染忍不住激动道:“他是我们族里有名的药师,这些年却不知去了哪里。后来呢?姬药师他后来怎么样了?他的孩子呢?”
郑长吉见他终于有了些反应,不由得微笑道:“你别着急,反正他们此刻都比你要好,且听我慢慢地说。”
听到这样的保证,燕染便把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下了。倒像是在听着一个故事。
郑长吉替他将被子揶好了,于是又开始回忆。
“我在入王府之前曾拜师习过一些医术,也因此而与行走江湖的姬申玉成为莫逆。因为即便是百刖之人,男性产子毕竟也太过危险,于是他便来找我商量。而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劝他将那个孩子拿掉。”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顿,问燕染:“如果是你,你会同意拿掉那个孩子么?”
燕染摇头道:“只要是百刖的人,便绝对不会的。”
“就是那样子的情况了。”郑长吉点头苦笑道,“我是真的抵不过姬申玉的执拗,于是便和他一起研究了整整一年生孩子的方法。然而这段时间里,那个官员却始终不曾关心过他,反倒在拼命寻找着那个只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这让姬申玉觉得既伤心又期待。”
忽然,郑长吉又问燕染:“若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去告诉那个官员,说你有了他的孩子?”
燕染沈默了一会儿,依旧是不确定地答道:“不会,我想中原人很难接受这种事。”
“在这件事上你是对的。”郑长吉点了点头,“姬申玉他说了,然后连兄弟都做不成。那个当官的立刻就迎娶了妻室,竟然连门当户对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