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永安侯,俞监军,斧头跟决明……”
薛放没等他说完:“一个人也没发现?”
“没。”
薛放深吸气,又回头对戚峰道:“你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戚峰由不得不担心他:“你别去,我去就行了。”
薛放摇头。
两人从沟谷边儿上向下翻去,果真极陡,刚下来,薛放几乎失足滑落,幸亏戚峰提防,一把将他拽住。
沟谷上下到处冰雪覆盖,放眼一片白茫茫。
可以明显地看出马车滚落的痕迹,偶尔的脚印手印,应该是姜斯所留。
一刻钟左右,两个人才终于到了沟底。
这会儿天色越发暗了,沟底的光线有些阴暗,薛放仔细看去,正如姜统领所说,那辆马车已经浑然散了架,靠近细找,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比如坐褥,炭炉,以及一些看似是包着的不知何物——其实是江公公包的一些待煮给杨仪吃的补品。
薛放仔仔细细看了一阵子,想快点找到什么,又怕不小心会看见什么。
忽听见身后戚峰声音响亮地说道:“他们没事儿!”
他猛地回头,戚峰指了指周围:“这里多是雪,唯有马车滚落的地方才有痕迹,如果他们有什么万一,必定会有血迹之类,但是这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人的踪迹都没有,照我看,他们多半是没有落下来!”
“是吗?你也是这么觉着?!”薛放恨不得把戚峰抱紧,再亲他两下。
戚峰决然道:“不是我这么觉着,是事实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但是他们绝不会落在此处,再上去看看吧。”
薛放走到戚峰跟前,短短三四步,他的腿却有些软。
戚峰拉住他的手:“旅帅,没事儿的。”
薛放红着眼,向着他笑笑,转头又看了眼那碎裂的马车,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人没在这里,马儿呢?”
两人对视了眼,当下双双向上攀去,不多时已经翻身而上,薛放道:“拉车的马呢?”
姜统领道:“当时雪堆跌落,马车向下倾斜,那些马儿拼力往上拉,大概是把绳索拉断了……所以并没有掉下去。”
说话间,指了指路边几匹骏马:“本来受惊跑了,是才给追了回来的。”
薛放见其中一匹马的脖子上还挂着绳索,便走过去拉起来细看。
只一眼,他的眼神立刻变了。
戚峰走到身旁,也跟着一瞧:“这……”拿起绳索打量:“这不是拉断的。”
姜斯之前满心都是找人,哪里有功夫理会马儿如何,听了这话赶紧过来,却见那断口十分整齐,哪里是什么拉断,分明像是被切断了。
薛放转头看向他:“你亲眼看到马车落下去的?”
姜斯惊疑,道:“当时……这一段路都在滚雪,乱成一团,我只听见马儿嘶鸣,以及俞监军的叫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马车已经开始向下翻滚了。”
薛放屏息:“对,灵枢呢?”
姜斯的眼中掠过一点疑惑:“他在没找到俞监军的……之后,便跟着斧头带了两只狗往山上绕去了。”
原来先前,一行人经过此处之时,本来趴在车厢内的豆子突然站起来向着车外叫,然后竟从车厢中一跃而下。
小乖也跟着跳了下去,两只狗站在路中间,向着山上狂吠。
后面的侍卫们见状,不免慢了下来。
当时斧头不知如何,就也跟着跳了出去,想要拉住他们两个,叫他们别挡道。
谁知就在这时候,山上的雪滚滚而落,现场自然一团大乱,连灵枢也无法靠近马车,等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开始向下坠落。
可就在灵枢看见马车向下滚动之时,他已经奋不顾身地跟着跃了下去,他的轻身功夫无人能及,直冲向那马车。
但是在他追着马车落地的瞬间,就在他以为自己心死的瞬间,他发现马车中竟一无所有!
就在薛放抬头看山之时,耳畔传来几声犬吠,竟是豆子跟小乖,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斧头和灵枢。
“十七爷!”斧头打老远就大声叫起来。
薛放迎了过去:“发现什么了?”
斧头看向灵枢:“山上确实有些脚印,这次的滚雪是有人故意的!十七爷,仪姑娘跟俞监军还有决明,应该是被人掳走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薛放的心反而稳了几分。至少不是之前听说马车坠崖时候那样的宛若绝境。
姜统领完全没想到,他震惊地看着灵枢:“是真的?什么人?”
灵枢的脸色不比薛放好多少,直到此刻才哑声道:“如果是这些人从中把大人跟永安侯掳走,他们的武功之高超乎想象,让我想起了……”他的眼神一暗:“北原的摩天死士。”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薛放竟还不知道杨仪跟胥烈过招的事:“什么,摩天死士?”
灵枢道:“就是沙狐,一定是他杀了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