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些人也确实够意思,准备的贺礼足够丰厚,所以正宁帝虽然不耐烦再出席这种应酬,也没有拒绝。
看到正宁帝过来,何殊向他行过礼后,笑着安抚道。
“反正那些东西进了咱们的库房,就是咱们的,又不会长腿跑了,父皇将来不仅可以随时去看,还能随意取用,不必急于一时。”
这话算是说到正宁帝心坎里了,被打扰到兴致的那点郁闷,瞬间被抛之脑后,略显矜持地接过何殊亲手为他奉上的茶杯道。
“朕当然知道,朕是想要在那边镇着些,以免某些胆大包天之徒手脚不干净,毕竟这次入库的东西实在太多,还是他们一番诚意,我们可不能轻忽。”
何殊笑着点头道,“父皇说得是,不过您的态度现在已然摆出来了,又有汪大伴留在大库那边帮您盯着,那些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嗯,朕看过了,那些人这次都下了老本,皇儿可曾想好要如何回礼?”
就算要回礼,他们也不可能如对方般,回上几大车礼物,毕竟现在是人家对大安有所求,他们可以给予明面上应有的尊重,但是地位并不对等的事实,双方心里都很清楚。
何殊对此早有想法,“想过了,每家送两只袋表作为回礼,足矣。”
正宁帝不赞成地回道,“那袋表的价值更为不菲,却不如大座钟看着实惠,我们还不如送他们大座钟,看着更有诚意。”
何殊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
“父皇的建议确实很好,只是儿臣考虑到,这毕竟是涉及到邦国外交的大事,我们还是要更为谨慎些好,送人大座钟的寓意,实在有些不太好,送钟。”
正在喝茶的正宁帝闻言,差点被刚喝下的茶水给呛到。
“这种大座钟都已经制作出来这么多年了,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可是仔细想想,他又不得不承认,送钟谐音送终,确实有些不大妥当,尤其还是在这种正式的邦交往来上面,很容易落人口实。
何殊本身并不在意这种说法,在她没有的时候,谁要是能送她一台大座钟,方便她看时间,她绝对会诚心表示感谢,不会在意什么吉不吉祥,更不会心存芥蒂。
但她深知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纵然已为女帝,也需顾虑一下其他人的想法,以免好心办坏事。
“所以儿臣这些年来,从来不会说‘送’谁钟,只说给各部或衙门配台大座钟,我们身处这个位置,不得不谨慎些,以免被人错误解读自己的意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宁帝有些感慨地点头道,“皇儿顾虑得是,将心比心,你皇祖父当年若说送朕一座钟,朕可能会被直接吓死。”
除了袋表,还可送自行车,这些都是既稀罕,又体面,能展现大安的先进技术水平,在大安的售价也极其高昂,还有市无价的物品。
只是海外那些岛国境内,大半都盛产橡胶,何殊在短时间内,并不想让他们发现橡胶的用途。
想到她爹还是郡王时,每次被召入宫中后,都会反复回忆他爹的言行,乃至一个眼神或小动作,担忧对方是不是对他不满的那些过往,何殊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能这么深刻地领会到上位者的言行态度,所能给身边人带去的种种猜疑与压力,都是受到当年那些经历的影响。
所以当她成为这个上位者后,并不想让身边人也活得那么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