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让张珊的脸留疤。”
“我知道了!”
我去打了水,将脸给洗干净,然后仔仔细细地上了药,萧若隐这才满意。
“我擦药了,又看我干什么。”
“刚才用张珊的脸为了楚应予哭成那样,你让教内的人怎么看我。”
“……”心头犯怵,我硬着头皮安慰道:“我那有句话,说的是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带点绿。”
“我给你那鳏夫安排五六个女人,让你绿一下?”
“挺好的。”
没有得到我的怒斥,萧若隐有些愣,“你不在乎?”
“我只是觉得,我不会和他在一起,那么他能找到更好的,我也心安了,要不,你真帮忙给他物色几个好姑娘?拜托了!”
“什么鬼,你这么费尽心思地夺回他,什么都不图?”
“图啊,我图他今后自由,幸福美满。”
“……你好得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了。”
“你滚啊!”
萧若隐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我叮嘱他不要把这些告诉给楚应予,等以后找到适合机会,我会坦白的。
这位傲娇表示他才不会蹚浑水,我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你放心,我过几天就还张珊的身体。”
“不急,都这种地步了,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你总归都死了,张珊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的体贴,我只好学着他的话回答。
“哇哦,你忽然温柔得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萧若隐做了个滚的手势。
这一夜我没有睡,就在楚应予的房门前蹲守整晚,早上我是第一个等到大夫们出来的。
在听到楚应予没事后,我自己昏过去了,松弛的神经让我不再硬撑,身上的力气陡然一泄,便两眼一黑。
当我睁开眼,看到床帐,还有陌生布局的房间,我知道我还在八重宫。屋内点着烛火,看来已是傍晚。
“醒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看上去最悠闲的梁仑用独臂朝我招了招手。
撑着坐直身体,我刚披上外衣走下床,他已经吩咐凤尾去给我热饭菜,他还是挺会照顾人的,这一点我也是深有体会。
擦脸净手,涂抹药粉,我吃过饭,确定身体状况没问题后,我才问道:“你怎么还在八重宫。”
“黎一阁主将重影这一类的一流杀手支走,现在回巢的鸟发现老巢都被端了,你说要不要我们坐镇守着?”
听出一丝反讽,梁仑是在笑我糊涂,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我还是没有他想得深远,先前能完成那么多计划,也是因为我打了个信息差的关系,可以利用很多。
“重影、宫芊芊等人都回八重宫了?”
“宫芊芊已经归顺灵集阁了,重影单干去了,他看起来早就不满这组织,剩余的杀手也无非是走和留,我还收了十个来我四方楼呢。”
这么一想,我比梁仑又差了一招!我也可以替玄阴教招聘这些杀手再就业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必便宜四方楼。
啧!狐狸就是狐狸,他哪里是想帮忙,就是捞好处。
“你不休息了?”梁仑还当着老好人,询问着。
我:“去看楚应予,过几天乌神医也要过来了。”
“乌大哥虽然潇洒惯了,到底医者仁心。他不把你们给治好,恐怕也不会自在。不过,你师弟还伤着,你却先去看一个杀了妻子的家伙。”
“正房都没发牢骚,用不着少楼主操心。”
这一次我是做好了准备的,拿着枕头去了楚应予的房间,这样我累了能直接枕在他床畔睡。
等了两天,乌云染在教徒的护送下到了八重宫。
他虽然觉得之前的大夫们手法不是顶好,但能保命就不错,不然人都死了,他也无力回天。
看到乌云染说已无大碍,我是真的松了口气,比起这种贯穿伤,更难的是对抗本身已被蛊毒侵蚀的意识。
楚应予可能还要一阵子才能苏醒。
前几日我谨遵医嘱换药喂药,到了夜里,还有教内的护□□流过来给楚应予运功调息,用深厚绵软的内力护住他的脏腑,再以真气护体。
但他始终没有醒来过,眼睫毛都不颤一下。虽然乌云染都说了还要等等,可我依然担忧。
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还显示着他是个活人,我都会觉得我是守着一具尸体了。
如今的现状都反过来,变成了我整日整夜地待在他身旁,给他擦拭,换洗绷带,做着琐碎而单调的事情。
可是我对楚应予是有盼头的,因为我知道他还活着。
而当初杀了我的他,是抱着什么心态与我的尸体一同生活的?那是没有未来的消耗,一种走在黑暗里,寻不到光的寂寞。
五日后,四方楼的人马离去,所有的事情都平定了下来。教内的护法与分舵主们也早已回去各司其职,我们或许也该回去玄阴教本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