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自己被轻咬一口的左脸,他明明下嘴不重,我还是觉得脸上一直有酥麻的感觉,这种刺激让我没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现在不讲清楚,以后他可能随时随地,把我当成来福那样吸,这个走向就会很少儿不宜了。
倒是没有做错事的窘迫,楚应予自然而然地说:“咬痛了?我没用力,不然你这块肉都被咬下来。”
我:“……”
看我没出声,他有些在意,过来想摸摸我的脸,被我躲开了。
“痛?”
“没咬痛,不对!不管痛不痛,朋友间这种亲近就过分了,我们不能这样。”
每次面对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我就容易被带偏。
“你要是再把我当小白随便来,我就生气了。”
“……”
“不要以为叫我名字了,就没有把我当小白了,你的行为就是这样表明的。”
仿佛根本没听到我这警告,楚应予自顾自地抬手,指腹摩挲过薄唇,目光单纯直白地停驻在我身上。
这一个瞬间,让我有种被蛇盯死的惊悚感,浑身都抖了抖。
现在好像不是讲道理的好时机,拿起工具箱和图纸,我叫唤着来福去前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院子里做狗屋,总觉得某人的目光如影随形。就算是背对着,也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明明已经是入春的季节了,这冷冽的刺骨感还像寒冬腊月。
拼拼凑凑一番,打量地看着搭建的模型,我觉得可以,就从箱子里拿锤子、钉子。
冷不防的,一只冷白的手从后面伸过来,将我手里的锤子顺走。在拿过去时,楚应予明明可以从木柄的后面握住,却偏偏故意从我手背上擦过,有种隔靴搔痒的微妙感。
是我太敏感了?
一个下午一个奇迹,楚应予把狗屋搭建好了,两个秋千也做了,看样子是不会再砍这棵树了。
我想要的他都做,我当然不好意思再单方面冷战,可被亲被咬的事,始终绕不过去,成为我心里的一个疙瘩。
院里有两间房,我和他各占一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爬起来,去院子里荡着秋千发呆。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想家了,还想了想将来,脑子乱糟糟地想了很多事情,但每一件事情都没头没尾的,不能深入进去思考。
狗屋里的来福睡得很香甜,它长大了一些,小狗真是见风就长啊。
怅然地叹息一声,我仰头去看月色,枝丫繁茂的树梢上,衣袍的一角出现在视野里。目光随之转过,对上楚应予沉静的目光。
差点从秋千上翻下去,我唰地起身,指着树上:“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一直在。”
我才是后来的?
正在思考是回去屋子,还是老实地荡秋千,没看到他时怎样都好,看到了,哪里都不自在。
楚应予翻身落在了邻座的秋千上,但他不是像我这样坐着,而是踩在了上面,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这种视角很有压迫感,我硬着头皮说道:“睡、睡不着啊?”
“嗯。”
“那啥,要不要坐下来。”
一晃眼,他已经停在我面前了,微微晃动的秋千被他一手抓住。突兀的停顿感使得我呼吸一窒,瞳孔颤动地望着面前凑近的人。
不争气的心跳又在加快了,我怀疑再大声点,他都能听见。
楚应予伸手,指尖在我嘴唇前止住,我不禁握紧了秋千上的绳索,好像这样就能分散这种紧张感。
他的手顺着唇的轮廓游走,从嘴角划到了脸颊,若有似无地触碰令我倍感压力。
是害怕,又还有些许的……
期待?
我居然在期待他碰我?对我做些什么不可描述吗?一旦意识到自己心底里不可告人的心绪,我对自己还挺无语的。
“小娥。”
“在!”
惊慌中对上楚应予的眼睛,他的手掌顺开我的发,轻轻按在了后颈上。我的皮肤是温热的,他的手却凉凉的,冷热相贴,这样的感官刺激让我轻颤一下。
施加在颈上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我朝着他的方向靠近,这不断缩短的距离让我心乱如麻。
两个人的呼吸在交缠,他的鼻尖拂过我的脸面,我看到了楚应予眼里的好奇与试探。
“你会生气,算了。”
“……”
当我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可能到来的亲吻时,他停手了。
少年按在我后颈的手抽离,都不给我一个骂他的机会,转身就消失在原地。只听见树叶间摩擦的声响,这人多半又跑去树上待着了。
现在又只留下泄气后疲软的我坐在秋千上,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蹦跳。
仔细品尝自己的情绪,我体会到了难过、纠结、失落、懊恼与一丝茫然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