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有着心事。
赵迟暄的眼眯了起来。
很快到了侯府,马车停在垂花门,南叙揉了把脸,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烦闷,然后扶着秋练的手下马车,她的脚刚踏在青石台阶,身后突然响起赵迟暄的声音,“阿叙。”
南叙便回了头,“舅舅?”
赵迟暄挥手遣退周围丫鬟。
垂花门下只剩他与南叙,他看着南叙的眼,毫不迟疑开口,“阿叙有心事?”
南叙心里咯噔一下。
赵迟暄永远都是这么敏锐,她自以为的掩饰得很好的情绪,他一眼便能看透。
在他面前,她就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什么都瞒不过他。
“没有。”
南叙抿了下唇。
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要问,舅舅,你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
还是问,舅舅,你的目光怎么怪怪的?
都不合适。
南叙垂了下眼,“舅舅,我没心事。”
“是么?”
赵迟暄向前半步,“阿叙学会骗人了,连舅舅的话都不肯回答。”
南叙与找赵迟暄的距离原本不远不近,可当赵迟暄走了半步时,距离便有些近了,偏赵迟暄又生得极高,离得近了,压迫感便极强,几乎是下意识间门,南叙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我没有欺骗舅舅。”
“没有欺骗?”
赵迟暄一声轻笑,又向前走了半步。
距离拉不开,那种熟悉又叫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南叙的背几乎贴到了身后的垂花门,整个人不自在极了,“真的,舅舅,我怎么会骗你呢?”
“阿叙骗我的次数太多了。”
赵迟暄幽幽叹息。
身后便是垂花门,南叙退无可退,身前是赵迟暄,态度叫人摸不着头脑,因离得太近,她甚至能够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水沉香,这种熏香最是安神凝神,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可今日不知怎地,这种熏香却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种莫名的,不安的,甚至惶恐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
——她与赵迟暄相依为命近十年的关系,似乎要被某种情绪打破了。
这种预感让她心里越来越慌,乃至肩膀都跟着轻颤起来,这种情况下的她更不敢看赵迟暄的眼睛,“舅舅,我什么时候能够骗过你?”
她的声音明显没有底气。
在面对谢明瑜时,她可以咄咄逼人歇斯底里,可当对面的人是赵迟暄时,她敏感而尖锐的攻击性尽皆消散,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等待着家长的审判。
“阿叙现在就在骗我。”
赵迟暄声音清冽。
垂花门前穿堂风,赵迟暄呼吸间门的热气吹落在南叙脸颊,微烫的气息落在肌肤,南叙身体一僵,头皮麻到近乎炸裂。
太怪了。
怪到她连呼吸都颤了起来。
尽管赵迟暄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逼到墙角。
她受不了这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感觉。
虽然那个人是赵迟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舅舅才对。”
半息后,南叙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眉看着赵迟暄的眼,“舅舅,你不觉得近日的你似乎太怪了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