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明明满身风尘,却还狡辩:“走走停停,倒也并未急着赶路。徐府台,别来无恙?”
四目相望,徐莲生笑了笑。只有这一个人,这一个人,能叫自己暂时忘却仇恨,满心满眼都是儿女情长。
“你还生我的气吗?”
“早就消了。”
“那你为何不肯写信给我?”
“大事小情都被翠娥说完了,我不知该说什么。”
“翠娥只知表面事,又不知你心底事。”
宋泽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衣领、脸上都是尘土?”徐莲生从袖中取出手帕,轻柔地为他擦拭,“你明明就是一路赶来,差点赶到回来复命的公差前头,还说自己不着急。”
“这便是我的心底事了,”宋泽抓过手帕,倒了点茶水上去,洇湿后擦脸,“想见你。”
“宋大哥——”
“你问我,为何不给你写信。因为我的心事,说不清、道不明。要么藏起来,要么做出来,没法放在思念、挂怀这类字眼里。”
久别重逢,宋泽似乎格外大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两颗鼓动的心之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徐莲生几乎想立刻埋进男人怀里,紧紧相拥,却还是不敢,也还是认为自己不配。
第16章 土匪窝
这一夜,他们秉烛夜谈,聊得累了,就抵足而卧。恍惚之中,徐莲生感到自己重回牢狱生活,那时他们便常常在夜里闲聊。相识多年,牢里的两个多月,竟是少有的朝夕相处。每日睁眼后,闭眼前,全都是对方。
他不解核桃从军一事,问道:“你就这么一根独苗,竟让他去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