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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微之扬了扬手中的札记,脚在谢小山的身上用了八分的劲儿,踩了踩。

“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你就死外头,只当我妹子没定过亲。”

江微之将那札记往手里一握,扬长而去。

谢小山悻悻地站起身。

这人怎么就从来不受威胁呢?无论是处在什么情形,他永远是那附近气定神闲的模样,说好听点是泰山压顶岿然不动,说难听点就是拿班做势。

真是气人,谢小山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就追了上去。

“府里头一定为我备了饭了,送上门来的外甥女婿,不得好生招待着?”他自恋地跟在了舅兄的后头,往前厅而去。

厅中果然摆了宴,除了抱恙的老太君,江家的四个男人一个不少,周夫人同两个儿媳妇皆在堂,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平添了几分喜气。

谢小山有些受宠若惊。

大舅哥、四舅哥在场便也罢了,这二舅哥坐着轮椅、三舅哥伤了右脸,却也在列。

许是不将谢小山当外人,一家子用饭使筷,吃的静默无声,待用完了餐,才在花厅寒暄起来。

“……璀错自幼同姥娘家亲近,她祖家也乐的将这事交给咱们来办。”周夫人同谢小山说起璀错和他的婚事,声气和蔼,“虽是从宫里出嫁,总不能事事仰仗仁寿宫,届时家里头的女人们挑几个上得了台面的,进宫陪着她,好歹送个嫁,哭一场。”

谢小山听得心情激荡,他惯是会讨人喜欢的,专拣好听的话来哄人开心。

“舅母惯来为璀错操心,连这等细枝末节都为她周全,甥婿感激不尽。”他看着周夫人说话,还不望向着几位嫂嫂点头致谢,“届时哭的怕是我那公主表妹——她打小同璀错一起长大,若是璀错出嫁了,就剩她一个了。”

他说着,便意味深长地看了四哥一眼。

端坐的那人看了谢小山一眼,修长匀称的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淡淡道:“公主自有公主的去处,不必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