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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元宵灯会起,付盈萱就一直早出晚归,钟钰感觉不对,也问过她几次,让她有什么难处要告诉自己,但每次付盈萱都只是随口敷衍自己,后来又不顾自己的反对进了清平署。

之后,付盈萱一天天地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总是说她忙,有时候,好几天都不见人影,每次的借口都是清平署那边忙。

对于如今的付盈萱来说,她喜爱的不是琴,琴不过是她手上用来达成目的的一样工具而已。

钟钰几十年醉心于琴,不通人情世故,却也不至于连这点都感觉不出来。

这段日子,钟钰一直在逃避。

她心里始终不愿意去相信那个记忆中单纯爱琴的小姑娘变得这么多,变得这么快,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此时此刻,端木绯却是直接撕开了钟钰不想承认的那一面,让她不得不直面这残酷的真相。

钟钰闭了闭眼,神情苦涩,眼神黯淡,显得更憔悴了,不过是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

她惨白的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她还能说什么呢?!

旁边的戚氏沉默地饮着茶。

撕开伤口虽然痛,但也总比让伤口在看不见的地方化脓得好。

说得难听点,以她和钟钰的年纪与阅历,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端木绯坦然又道:“钟先生,接下来付家的案子会由三司会审。若是先生愿意,到时候可以去堂上听审。”

有的话旁人说再多也没用,这是钟钰与付盈萱之间的事,不如让钟钰自己去求证,自己去面对。

钟钰深吸了两口气,情绪很快就平稳了不少,眼眸也沉淀了下来,幽深而明亮。

她优雅地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上首的端木绯行了礼:“端木四姑娘,多谢。”

端木绯避开了,又得体地还了对方半礼:“先生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