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赐剑的慈爱、赐茶的险恶,洛晋眼神里对兵符的渴望和忌惮一齐涌入脑海,陆暄推开长安,双眼泛红,声音嘶哑:“我的父亲、老师、兄长……都没了,我活着就是为了大尧江山,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能不要吗?!”
长安一个趔趄撞在了墙上,背后伤处一阵剧痛,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陆暄岂会听不见,心里又急又气,却看不见,只能胡乱在空气中摸索:“碰哪儿了?”
长安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忍着没再吭声,大步走过来,紧紧地把陆暄抱在自己怀里。
陆暄说完就后悔了,暗暗骂了自己一通,心急如焚:“疼不疼?”
长安死死地抱着她,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板。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滚烫泪水滑落,滴在陆暄脸上,“都怪我,怪我……”
陆暄急道:“不是……”
“你的决定……你自己来做,”长安低声道,“但今日无事,缓一天用药,好好休息,行么?”
陆暄伏在长安怀里,彻底被他的气息缠住了。
看不见的时候她向来不安,一刻都等不及,哪怕头痛欲裂也要尽早重获光明,才觉得一切还攥在自己手里……还能掌控这残破的人生。
此时周遭一片漆黑,她却在长安身边一点点平静下来。
好像……一辈子都做个瞎子,也能勉强靠着这一点温暖活下去。
两人相拥无言,烛火跳动,映在陆暄失神的眸子里。长安看的心碎,伸手轻轻掠起她额前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