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织又问:“想你妈了?”
江忏没有否认:“算是吧。”
宁织想起不久前听到的,江忏差点被一个与他母亲长相肖似的女人骗走的故事,心口涨涨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又往他身边挪了一点。
“人的感情好奇怪。” 江忏皱眉思索了一会,对宁织说:“明明我没有和我妈相处过,可是家里挂着她的照片,看得久了,会有种她真的生活在我身边的感觉。她变得有血有肉,我甚至知道她的性格,只是从来碰不上面。”
其实他并不悲伤,但在黑暗中,嗓音总显得比白日低沉,仿佛某些埋藏了很久的东西觑到了机会,急躁地推搡着,借机宣泄。
“我明白你的感受。前几周回我妈那里,推开画室的一瞬间,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我爸就在里面。没看到他,只是因为他在和我玩捉迷藏。” 宁织顿了顿,神色黯然:“虽然他从来没有和我玩过捉迷藏。”
江忏瞧着宁织,宁织也掀起眼皮看他,彼此凝视了一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们就像两个在冬夜偶然相遇的旅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仅剩的烈酒,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无可挽回的过去,不需眼泪和同情,已然得到了慰藉。
“宁织。”
江忏叫了他的名字,却没有立即说话,停顿让宁织逐渐紧张:“干嘛?”
江忏发出一声很轻的哼笑,捏住宁织的下巴,慢慢吻上他的嘴唇。
“晚安,” 他说。
拜遮光窗帘所赐,宁织一觉醒来,已经十一点了。江忏不在,双人床给了他充足的发挥空间,他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横着睡的。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不见江忏的身影,宁织放弃了,决定去酒店一楼吃个午餐。刚拉开门,迎面撞上一个气质干练的美女。
“向含姐,你怎么来了?” 宁织略有些尴尬,昨天他一身正气地要求对方开两个房间,结果今早就在江忏这里被抓包,怎么看都有些虚伪和矫情。
好在向含没说什么,笑容温婉可亲:“少爷让我来看看你起床没有。”
“哦,” 宁织反手关上门,“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