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一个牵动他心神的人,日后会成为他致命的软肋,他该及时地抽身而出,漠然相待。
即便实在不愿放手,也该亲手取了她的性命,温柔的让她死在自己的怀中。
这本是他会做的事,熟悉他的人对此都不会感到惊讶。
可是如今,他却总在想。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人,何必要那样折磨自己呢?
他已经知道阳光有多暖,再也不愿回到阴冷的黑暗中去了。
……
郑姒出门了一整日,到天晚时才回来。
这日她没去别的地方,一直留在曳月馆中,看纤草那个丫头染色。
明明可提取出来的只有红黄蓝黑褐寥寥几种颜色,却不仅能通过复染和加媒染剂等染出同一颜色的不同层次,还能通过套染染出天青月白等等数十种截然不同的色彩,让一旁观摩的郑姒觉得很有意思,觉得自己好像在玩调色盘。
只不过染出的颜色虽多,却都是各个染坊布行都有的寻常颜色,那让郑姒眼前一亮的清鲜豆绿色,却没有再出现。
昨日纤草用黄蘖水将白丝染黄之后,又用蓝淀水套染,确实染出了正宗的豆绿色,只不过却没有她身上裙衫的颜色鲜亮。
袖珞说她昨日已经问过她原因,纤草说,她身上这件衣服的豆绿色不适用蓝淀水染的,而是用一种叫小叶苋蓝的草木的染液来染的。
郑姒听了之后问:“那这小叶苋蓝是从哪里得来的?”
袖珞叹了一口气道:“她说豫州的荒山旁有很多,当时去采红花的时候觉得这草好看,便拔了几株,因为没有靛蓝水,便突发奇想用这个染色,这才误打误撞染出这样的豆绿色。”
“如今的豫州……”别人逃出来都来不及,谁还愿意去那里采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