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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完药,温良良以水净手,背过身子对着他,清凉的水一遍遍滤过指尖,她忽然笑了笑,面纱下的脸柔粉纯澈。

“公子,采薇馆的小厨很是地道,不若休息片刻,以清茶漱口,我去下面吩咐一声。”

采薇馆的厨子是金陵城有名的师傅,做菜地道,手艺了得,上阁的宾客多半不缺银子,随手一餐便要数百两,烧票子一般。

途径楼下荷池,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茕茕玉立,或白或粉,宽大的荷叶上滚着几颗圆润的水珠,温良良俯下身子,撷了一支白荷,捧在怀里,微一低头便闻到那股清香生涩的动人。

“静坐莲池香满袖,晓行□□露沾衣,妙哉妙哉。阿芜姑娘,我已有数日未与你抚琴吟诗,每每徘徊在采薇馆,总觉怅然若失。

今彷徨失魂间,不期然与姑娘相遇,可谓苍天怜我”

顾绍祯撑窗的手指往外一推,扭头看见窗楹上摆的香炉,顺势捡了起来。

温良良从池畔起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后的银钩,低眉顺目福了福身,脚步往后退了半丈。

面前之人乃是三次春闱屡屡不中的秀才,自恃才高,仗着家中经商,便纵情烟花柳巷,不知进取。

他收起折扇,满脸深情的逼近一步,温声告白,“阿芜姑娘,自我与你吃茶论道以后,你便日日在我怀,夜夜入我梦,扰的我寝食难安,唯有一法才能解我困惑。”

温良良心中恶寒,躬身回避,“公子,莫要唐突。”

“阿芜,我要娶你!”

秀才吞下口水,刚要上前,只见凌空飞来一物,砰的一声将他击倒在地,汩汩鲜血沿着额边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温良良心惊,抬头望去,金质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仿佛得意的笑着,他收回手指,吱呀一声合上窗牖。

秀才抱着脑袋,初一看见血色,立时昏了过去。

鱼贯而入的丫鬟托着佳肴美酒,齐整的站在桌旁,温良良拎着裙角呼吸不稳的跟了上来,甫一进门,便见那人净了手,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坐下后,信手拍了拍身边的圆凳,复又撑着下颌,定定的等她进门。

她顺了口气,行若无事的走上前,巾帕捏着白玉盘盖子,往上一提,嫣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