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气得骂,“发什么羊角风,看吓着姑娘。”
楚昕计谋得逞,得意地咧开了嘴,待她们走近,方收住笑意,语调轻松地问:“怎么了?”
杨妧道:“没事,不当心被树枝挂到裙子了。”
适才没看清楚,这会儿楚昕看得一清二楚。
那双眼睛非常亮,在月光辉映下,漫出清浅笑意——完全没有被惊吓的恐慌。
楚昕顿感无趣。
就如他七八岁时,往夫子的书袋里塞了两只毛毛虫,看着夫子被蜇痛,他心里乐开了花。
夫子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样检查他背书、提问他释义、不满时拿起竹篾打他手板子。
现在也是,杨妧平和的神情让他的得意大打折扣,这仅存的一点欢喜还不能跟旁人分享。
不能告诉含光,更不能跟祖母说。
没法显摆出去的快乐,还有什么意思?
楚昕讪讪地把气死风灯塞给绿荷,“我不需要,你拿着吧。”
转身往西角门走。
夜风扬起他袍摆,越发显得身形颀长而瘦削。
“表哥,”杨妧开口,楚昕愣了下,回过身静静望着她。
杨妧弯唇微笑,“多谢表哥……您慢点走,小心看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