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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粗一细,交织纠缠,越来越重越来越急,直直地蹿进杨妧耳中。

杨妧面色顿时涨得通红,身体好似筛糠般抖得厉害。

她完全没想到,在父亲过世四年后的今天,竟会在自家屋里听到这种声音。

这声音意味着什么,杨妧心里清楚得很。

前世,她也曾听过这样的墙角。

丫鬟说陆知海请她去书房商议事情。

隔着花梨木博古架的空格,她看到陆知海跟堂姐杨婳滚在罗汉榻上,杨婳白皙如嫩藕的胳膊蛇一般缠在陆知南背上,腕间拢一只碧绿油亮的翡翠镯子。

那会儿也是春天,桃花初绽。

和煦的春风透过半开的窗扇徐徐吹来,她傻傻地站着,仿佛置身深不见底的寒潭,从内到外,冰冷刺骨。

而此时,屋里传来沉闷的“哼”声,像是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杨妧仿佛又看到陆知海瘫软在杨婳身上,而杨婳不着寸缕,媚眼如丝,示威般朝她笑。

何等地得意!

杨妧再忍不住,深吸口气,用力朝门撞去。

房门虚掩着,并没上锁,一撞便开了。

地当间站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约莫三十七八岁,正手忙脚乱地系外衫带子。

外衫是青色官服,绣白鹇补子。

他是济南府同知杨溥,杨婳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