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轲坦然承认,“是我。”
二皇女将书倒扣,侧眸不看她,问:“只因为我……喊了那一声‘二皇姐’?所以你便要报复我吗?”
二皇姐。
这三个字,大约是一切的开端。
在那之前,裴青轲从来没有独自出过丰都,她久居皇宫,地位虽然比不上受宠的几位皇女,却也不差,吃穿用度无一不精。
她知道母皇不算是个好皇帝,但也不是个残暴的人,还算过得去,再说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
只想早日出宫立府,自由随性地活着。
直到述苍将她带出丰都,将斐朝百姓的一切□□裸地展露在她面前。
国将不国,民将不民。
皇宫的安逸奢靡仿佛还在近前,寻常人家的穷苦便撞进了眼中。
于是从述苍手中逃出来以后,她没有去找官府、没有求助任何人,独自一人北上,强迫自己看遍了这从前从未放在心里的山河与百姓。
历经千辛万苦、人生百态后回到丰都,从前那个对一切都不太在乎、向来不争不夺的六皇女变了。
她是皇室的人,生来就有责任。
看见了一切,就不能再封上双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大斐需要、应该、也值得有一位仁君、一位爱重百姓、心有公正的仁君。
不是看上去温厚仁德、实则为己自私的二皇女、不是懦弱无能的三皇女、不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七、十皇女,甚至不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