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梦打量她近来渐渐改好的气色,笑着道:“你有这番孝心,母亲纵然跋山涉水也要来探望你,她身边有人照顾还带了随行的大夫,只要不急匆匆的赶路,累是累些,若能见到你怕是也不会觉得辛苦。”
本身是她该与钟闻朝带胭雪回南地去见父母,但原因同钟太守一样,有要职在京,不能离开,而她准备动身带胭雪回南地时,钟老夫人已经安耐不住先行出发了。
未免错过,只好在京都等着她来。
在入秋之前,胭雪从沈怀梦那听到消息,钟老夫人一行人大概会在七日之内抵达京都,她亦心中期待与祖母的见面。
自从与谢狰玉分开,胭雪住在钟家以前她母亲的闺房里,不曾踏出钟府半步。
她在沈怀梦的照料和钟闻朝的关怀下,不管是精神还是气色都比流产那段日子好了许多,只是眉眼之间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愁容,整个人脸上的肤色秀白剔透,多了一层弱柳扶风,不堪风雨摧残的脆弱感。
“阿胭,你总在家不出去走走,可觉着闷得慌?”沈怀梦垂眸,往桌案上看了一眼,“你这字,写的也越发好了,这是什么,怎的你舅舅还同你布置了功课,这么多,这些书叫你这些天就看完么?”
胭雪摇头,“舅母,这些书是我想看的,找舅舅讨的,不怪他。舅母若是想出门可以不用顾及我,我在家中有书可看,整日也不觉得烦闷。”
她向钟闻朝提及自己想继续读书,钟闻朝说要替她请位先生,被胭雪给拒绝了。
之前那位柳先生不知道如今是否还留在王府,她走时,也忘了同先生道别,虽然柳先生不喜欢她,但好歹师生一场,她也感激对方教过她。
至于再请先生,她已经知道女先生有多难找,不是觉得麻烦,而是她如今也觉得有心无力,不想再应付除钟家以外的人。
于是现在胭雪读的书,都是钟闻朝休沐有空教她的,大部分时间还是沈怀梦在带她,不过学的不大一样,沈怀梦大多看的医书,胭雪看不大懂,目前只有跟着学认草药,和读百草典籍。
这些事,大大的分散了她悲伤春秋的心神,不至于让她一直沉浸在缅怀伤情的思绪中。
沈怀梦:“我知你是因为那个人的话,担心他会找你麻烦,给钟家添乱才日日将自己缩在府里,可是阿胭,这京都还有圣人还有王法,不是他端王世子说了算。”
冷不丁听见沈怀梦提起谢狰玉,胭雪还好一阵恍惚,等她回神过来,沈怀梦已经说起别的,“你知道的,你舅舅身居要职,多有应酬,我跟着他,也少不得要与他同僚家的女眷交际。前日有夫人发请柬给我,说家里有喜事,邀了其他夫人一起做客,她们当中也会带上女儿,我这不就想带上你,让阿胭你同我作伴吗。”
经她一说,胭雪也想起与沈怀梦认识时,她在王府好似没什么认识的夫人好友,现在日子久了,好像人缘渐渐扩宽了,也熟络了起来,邀她上门做客的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