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她受室友所托,去校外购置杂物,还没走到校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颀长,瘦削,眼里夹杂昏昧,如一年前她离开小庄时候的他一样,难以琢磨。
阮棉不慌不乱地靠近,带着和煦的笑意,好似昨天他们才见过一样,“你怎么来了”
程叙白心里的海浪阵阵翻涌,顷刻间几乎都要将他淹没,可没想到阮棉却是如此寡冷态度,他不带任何情绪说道:“老爷子让我来看你。”
他只字不提短信上的内容,因为知道提了也没用,阮棉没有别的本事,转移话题一流,他不愿意一见面就和她嚼舌根。
保安大爷许是发现二人之间有些猫腻,从传达室走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悦,指着程叙白说,“不是本校人员,请远离这里。”
阮棉闻言,竟然下意识瞪了一眼保安。
她出示自己的学生证,说明出校理由,保安才勉强答应她出去。
程叙白有一辆面包车,破旧,不堪,像是被人废弃了许久一样,如今的车身上刷了漆,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些岁月的痕迹。
那一道道如血红漆早就在阮棉的心里扎下了根,无限滋生蔓延,如果不是因为她,程叙白现在或许会有更好的生活。
所谓更好的生活,其实也只不过是卸了伪装后的轻松罢了。
程叙白不发一言,靠在车上,目送阮棉进了校门口的小商店,左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反复掏了掏口袋,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
也是,出来得匆忙,哪能什么都记得。
他将烟重新放进口袋里,手触碰到一处温软,那是他刚刚打磨好的玉石,在阳光下泛着光,如同少女唇边浑圆的笑,可人得紧。
阮棉前段时间肠胃病突发,整个人瘦了一圈,校服在她的身上稍显肥大,风鼓起衣袖,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倒地不起。
程叙白见她出来,自动打开车门,阮棉朝车里看看,拎着塑料袋猫腰钻了进去。
一股子甜香涌入鼻间,是阮老爷子做的糖栗炒饭,这味道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