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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珩并没有离得太远。他驻足于树下,手上摩挲着一块玉佩——玉所雕刻的图案与底下所编穗子皆为女子样式,他翻过玉的背面,底边刻着一个小小的“翩”字,手指从那字上划过,他面上似也有了一丝暖意。

眼瞧着谢家侍从终于进了安置谢语岚的那处小院,不多时又派了人去驱使马车过来,此时林中又传来一阵鸟语哨声,音节高亢短促。

隐在赵子珩身后的商二只得硬着头皮出声道:“主子,该走了。”

赵子珩抿了抿唇,脚下却没有半分挪动。直到看见谢家人将一个穿戴得密不透风的人儿抬上了马车,才道:“吩咐下去,在清平县主回京之前,必须保护好她的安全,若有异状,立刻派人来报。”

他将玉佩收起,终于转身离去。

马车内,墨竹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谢语岚半抱在怀里拆卸着她头顶上的发髻,再将她那头长发一点点捋顺,拿了干净的帕子仔细地印干。

紫萱则将谢语岚的双脚抱在怀里轻轻揉搓,又将熏热了的汤婆子隔着毛毯给她暖着。

小小的空间内香暖气清,然而气氛却十分凝重。人虽找到了,但是两个侍女依然开心不起来。看着这样的谢语岚,她们身为贴身婢女,心疼之余,更多的是自责。

墨竹憋着一股闷气,堵心道:“原本今日好好的出来踏青散心,偏又遇见这等祸事,这破地方实在与咱们小姐犯冲!”

紫萱瞥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垂下眼帘道:“你便少说两句罢,夫人本就是为探病而来,你莫再说些不吉利的话了。”她性情持重,可是此刻心中多少也有几分认同墨竹的话,只是觉得不好说出来罢了。

墨竹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由道:“这事太奇怪了,府城之外居然有匪徒明火执仗地出来抢掠,还有那些王府的人,早不来晚不来”

“你我也琢磨不出什么来,这些事自有谢统领考量。”

紫萱摇摇头,忍不住叹道:“只是我们未能护好小姐却是事实,夫人近日为汝阳王妃的病情已经多有伤怀,偏还出了这等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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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谢语岚的马车匆匆驶进了王府别院内,徐广义另派了人去请来的大夫也早早地候着了。别院原有的下人们不知道暂居的客人发生了何事,只觉齐国公府的那些侍从一个个面色不善,院内气氛更与往日不同。

有好事者闲来没事的便互相打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别院的那位管事佯作关心的样子拉着一个侍卫问,人家却回他“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