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人拉到跟前好好看看,小姑娘后脚又跟了出去。
“所以,他手上那个是怎么伤的,能给我看一下以前的诊断记录吗?”关慕想趁着这次把压在心里的事给弄清楚。
但谁知一路跟到办公室门口。
医生都闭口不提。
到最后,对方也无奈:“关小姐,这个是属于病人隐私,我们无权透露给外人。”
关慕反驳:“可我不是外人,我是他...未婚妻。”
“你还是去问他自己吧。”
且不说未不未婚的,没有法律关系,再者人都醒了,就算是家属,也得过问本人意见。
见他态度这么坚决,关慕知道撬不出什么话了,只能转身回去。
走到病房门口前,她敛起脸上的沮丧,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推门进去,慢吞吞地走到床边。
盯着躺着的人看了一会,有些纠结地开口:“关沉,你要不要...喝点水?”
明明之前做梦都盼着他醒来。
现在梦成真了,她倒有点局促起来。
心乱糟糟的拧成一团。
“嗯,渴了。”关沉配合着她。
等倒完水,关慕发现好像又不太行:“我去给你找根吸管?”
“不用,扶我起来就好。”
关慕怕他动到伤口:“还是我去找——”
话没说完,男人撑起手臂,关慕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他。
小姑娘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轻轻握着没松,往她身边靠了靠:“能帮哥哥把杯子递过来吗?”
“哦。”关慕腾出另一只手,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男人被水润湿的唇总是不时地擦过她指节,蹭得她那一处莫名地灼热起来。
杯子拿开时,她手都抖了一下:“好了吗?”
“嗯。”
“那睡觉吧。”她逃似的抽回自己的手,刚准备往后撤,手腕又被握住。
关沉对上她诧异的眸光,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一起?”
虽然他住的是单间病房,床不小,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但毕竟他身上有伤,自己睡姿又不太好。
“不用,我不困。”她拒绝。
关沉审视着那眼底的两片青黑,沉默了几秒,轻叹了一声:“哥哥现在抱不动你,自己躺上来,好不好?”
关慕想义正言辞地回绝他:“不好!”
然而对上那温沉又带着几分央求的眸光,她又举棋不定了:“我睡觉...不安分,会压到你的。”
他往另一边坐过去些,腾出位置:“哥哥左边没伤。”
最后一点定力也没有了。
关慕脱掉外套,规矩地躺过去,因为心里还是顾忌着,她尽量把自己缩在床沿,和他拉开一大段安全距离。
“不怕掉下去。”
她认真摇了摇头:“不会。”
关沉心疼又想笑,摸到她的手臂握住把人往中间拉了一截,关慕愣了一下,又想逃回去,腰被他按住:“就这样,别动。”
好像很久没这么靠近他了。
久违又令人眷恋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潮气涌上眼眶。
关沉指腹轻轻蹭着她眼尾:“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
淡淡的语气,撩在耳畔,牵着她满心的委屈都要冲破牢笼。
明明手术后,她都没再哭的。
但现在,喉咙里的酸涩压也压不住。
“你吓死我了,赶我走还不算,还找律师来...来逼我看遗嘱,我不要看,他不肯走......”
声音染上哭腔,一条条列数着他的“罪状”。
关沉眉听的心紧紧蹙起。
最后,实在没办法,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去撩开她被眼泪和汗沾湿的头发,轻吻着她额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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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承允他们是在一周后来探病的。
倒不是怠慢,只是一开始关慕不同意,觉得人多影响他休息,对恢复不利,关沉全听她的。
毕竟二人世界,他自己都享受不够。
可以的话,最好就别来了。
但姜季在群里声泪俱下的,哭诉他见色忘友,加上他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地走动,关慕也就没异议了。
有姜季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
他一个人能把南临从南说到背,什么时家那个草包和赵家私生女的婚事吹了,秦氏融资出了问题,秦氏现在岌岌可危,搞不好明天就要进去几个唱铁窗泪。
关慕听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关沉看不下去了:“待会要下雨了。”
这是下逐客令。
“行,得了,我们在这碍眼,不过沉哥你可悠着点,上次我可听说你大半夜的心率失常,把医生都引过来了。”
姜季揶揄地看了眼两人:“这是干啥呢,这么激动?”
关慕脸一下烧起来。
其实那次也没做什么,只是亲的...过火了点。
谁知道那时候他身上还有心率监测的玩意?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就隐晦地和蒋灵颜提过一嘴,该不会——
关沉飞了个眼刀过去,姜季笑得贱兮兮的:“懂了,我们先走,你们,嗯......”
他欲言又止。
关慕噌地一下站起来:“那我送送你们。”
说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跟着出了门,姜季还有点心虚,以为大小姐要教训他了,结果她只是喊住了蒋承允。
蒋承允丢了个“先走”的眼色给他:“稀奇啊,找我什么事?”
“关沉手腕上那个伤是在国外弄的?”酝酿已久的说辞,她不加思考就问出口。
“不是。”蒋承允脱口而出,才发现掉进她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