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钻一回芦苇荡

三叔公点点头,又跟傅敬疆聊起了部队,问他通信兵具体是做什么的,夸傅敬疆在部队七年多是好样的,又说在部队多吃点苦多多锻练也好,将来才有出息云云,傅敬疆都耐心地一一回答,说着说着,三叔公忽然话头一转,问起了田地改良的事情……

傅敬疆早有准备,他没有重复苏兆灵之前说过的那些,而是把他在高中学农时老师讲过的一些知识,结合自己在部队时看到的一些报道,以及本地的实际情况,向三叔公道:

“领袖提出的‘八字宪章’中,土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我们新安公社好多田地收成不好,就是因为好多田地都是粳性土,这种土死、僵、板,通气不好,不爽水,耕耙以后很容易淀浆,不起泥头,就是我们常说的‘水泡饭’,这种田地,供肥差,粮食种下后没有‘力气’,想要高变稳产,关键是精耕细耙,改良沙粘比例,在坡地上修梯田……”

傅敬疆说得不疾不徐,有理有据,最后道:“这个冬天,我阿爸也打算好好地整理我们队名下的田地,希望通过不断的改良实践,战胜不利条件,做到人定胜天!”

三叔公有些晕乎乎的,虽然听得不太懂,但对傅敬疆的话却更是莫名信服了。

“你这娃儿好,啥样都懂,难怪人家都说部队是座大学校,大熔炉,最会培养人,造就人,个个都是国家的铜墙铁壁,不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身上的零件儿都稀里哗啦了,脑壳子也生锈咯……”

这一顿,人人都吃得浑身冒汗,心满意足。

三叔公背着手,嘴里哼着调子,咿咿呀呀地踩着小步子回家去了,说实话,之前他虽然在话头上支持改良田地,但心里头还是有几分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这次,终是心安了。

至于苏兆海,闹着要留下来跟兆康玩耍,苏兆安看了看傅敬疆和苏兆灵,眼珠子咕噜一转,故意问几个小的:“小猪仔疾病防治第二课,幼畜下痢,哪个想听?听得好的有奖励。”

果然,几个孩子闻言,纷纷高举双手:“我我我!”

傅敬桥伸出嘴唇,轻轻地在刚沏好的茶水杯子边抿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他大哥和未来的嫂子一眼,抿嘴一笑,也像个小孩子般举起了手。

“还有我!”

傅敬疆非常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苏兆安的好心,望望外面的天色,有些期待地看向苏兆灵。

“我们,出去走走?”

傅敬桥偷偷地看着自家哥哥这副涎巴虫般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仲夏的夜晚虽然没有初春的夜晚来得迷人惬意,但对小情人们来说,唱得上气不接下去的蛐蛐儿,摇曳飘荡翩翩起舞的芦苇丛,星星点点流星般灿烂的萤火虫……也别有一番情趣。

傅敬疆,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和喜欢的姑娘,钻了一回芦苇荡。

看着身边的姑娘,傅敬疆只觉得一阵心潮澎湃,某种一直在他心里蠢蠢欲动,却又一直被他强行按按捺的“想法”,忽然变得生机勃勃活蹦乱跳起来,身体内压抑许久的岩浆,瞬时间如万马奔腾般不可遏制。

意随心动,傅敬疆快速低头,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着苏兆灵花瓣般的唇,做了一个摩擦燧石的动作……

下一秒,苏兆灵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食指抵唇,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刚刚,一秒钟之前,她竟然被傅同志,蜻蜓点水般的偷吻了……

苏兆灵:啊咧咧!傅同志这胆儿,是越来越肥了!

姑娘的眼神太过震惊,傅敬疆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咳了一声:“我,我过几天就回部队了……”

傅敬疆话音刚落,一串银铃般的欢笑声,在仲夏夜的芦苇荡里响起,那笑声仿佛带着钩般,深深地钩住了男人的心,也无形中增加了他的勇气,一直憋在心里的旧话,再次如出闸的洪水般,脱口而出。

“小灵子,等明年我们结婚后,你就跟我随军吧!都说男人是犁耙,女人是沃地,该浇的时候就得浇,该耕的时候就得耕,要不然,一年到头没有人打理,这犁耙就锈了,地也荒了……”

苏兆灵:嗷哇哇!傅同志,这是在开车吧!是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