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最后一句话音未落时,门外传来了几声轻笑。
屠夫正觉那笑声耳熟,脑子还没转清楚,房门忽而便“吱呀”地打开了。
大片日光泻进来,一道修长的人影,也逆着光跨过了门槛——
“报官?就凭你头上这道烙疤,你的同谋们,敢么?”
骤见来人,屠夫浑身一颤。
那双淌笑的桃花眼……不正是两日前叫他第 一回吃了败仗的靖国公府小世子?
隋小世子像是没瞧见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似的,慢条斯理地踱到他跟前,蹲下,在他震惊尚未回魂的眼神里,故作不解地问:
“怎么,不过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屠夫目光瑟缩:“你,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们最好,最好是快些把我放了,不然闹到府衙去,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小世子凝睇着他,忽地往旁一伸手。
旁近的守卫立即从袖中摸出匕首交给他。
屠夫骇恐地往后缩了缩。
就眼睁睁地看着小世子将匕刃从壳子里抽出,而后把刀刃平放着,贴到了他的额上。
匕首微微一挑,他头上的黑色汗巾便被挑落了,露出一道狰狞又醒目的烙铁疤痕来。
隋小世子依稀把疤印的字给辨认了出来:“秦……原来你是秦州的厢军哪。不远千里地跑来京城起事,也是难为你们了。”
他说着,手腕动了动,寒凉的匕首便轻轻地在屠夫头上的疤痕处拍了拍。